地傻笑一阵,然后才说:“当然痛啦!我看话本子上说,第一次都是又痛又舒坦。” 旁边人马上问:“啊?痛了还舒坦?” 那个“懂行”的说:“我听说是。反正咱们谁也没经历过,谁也不知道,要不,赶明儿你问问颖主子?” 大家又哄笑,然后你推我,我推你,明知道谁都不会敢问主子这种问题,还是自己臆想得穷开心。 就连润格都绷不住了,悄摸摸说:“反正我伺候的上一个主子,头一回侍寝回来那天是撇着腿走路的,要官房都龇牙咧嘴的。我是想不出那是怎样的舒坦……” 大家忙追着问,上一个主子是谁,怎么伺候的。 润格摊手说:“我那时候和你们一样,是新进宫的小宫女儿,在主子手下做粗使,还是伺候浣洗的时候听说的。再说,我那位主子……” 她收了声,禁不起大家追问,才说:“夺了位分,打发冷宫去了。听说这位万岁爷心挺冷的,没听说正经宠过谁,都是完成任务似的隔三差五才翻一次牌。后宫里至今只两位公主,大家都眼巴巴地盼着生皇长子呢。” 那个看过话本子的小宫女掩口葫芦:“不会……万岁爷那啥……不行?” 润格啐她道:“该撕了嘴的!这种话传谁耳朵里,你就是一顿板子撵到打牲乌拉去嫁个壮丁的命了!胡吣!” 小宫女吐吐舌头。 润格起的头,这会儿有些心慌慌了,皱眉训斥道:“了不得,一个个鹩哥似的话多!睡!谁再说话,我鸡毛掸子抽谁!” 宫女里,进宫的次序决定辈分。姑姑辈的宫女,天然有教导、管束小宫女的职责,打了罚了都是天经地义。 大家怕润格真生气了,于是都不敢说话了。 没一会儿,李夕月就沉酣入梦了,再一会儿,四个难得自由一次的宫女都熟睡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到养心殿后的吉祥门接颖贵人回来。 颖贵人脸色不怎么好,有没睡好的憔悴,也有长时间皱眉之后的忧楚。她自己已经穿戴整齐了,头发大概是养心殿伺候的宫女帮梳的,不如平日精致,薄薄地敷了粉,嘴上连胭脂都没有点。 几个宫女忙去扶她。 她问:“我的肩辇呢?” 早有小太监在外头候着。颖贵人也是撇着腿走路,慢得蜗牛似的,仿佛随时在忍痛。好容易上了肩辇,面庞正落在东方初升的阳光里,李夕月悄然瞟了一眼,觉得她好像是想哭的样子,但嘴角又有一弯弧度——不知道这初承恩宠的小嫔妃在想着什么。 回到永和宫,正见敦嫔在院子里消食绕弯儿。她见了颖贵人下肩辇,就笑着说:“恭喜恭喜!” 颖贵人脸一红,低声道:“姐姐笑话我呢……” 回个礼就奔回自己屋子里了。 干力气活的小太监早已把七八桶热水和两只浴盆摆在门外了。 润格蹲身问颖贵人:“主子,热水备好了,您现在洗浴么?” 颖贵人脸色阴晦,好一会儿说:“我要先睡一会儿,昨晚上没睡好。” 一干人连忙铺床放被子,伺候她睡觉。颖贵人也不要人值侍在卧房里,远远打发了说:“大白天的,不需要人伺候。” 但大家隐隐能听见她在被窝里的哭泣声。 大概小半个时辰,听见颖贵人在里头大声喊人。 今日轮到贴身伺候她的小宫女齐格忙奔进去,刚到床边问了声:“主子要起身么?”就被颖贵人一个巴掌打在面颊上,又拔了簪子戳她的手:“你耳朵长屁股上么?我叫了半天你听不见?!” 小宫女疼得躲了一下,颖贵人说:“信不信我传散差来打你一顿板子?!”齐格只能端端正正跪好在她床前,生生地又挺了两巴掌。颖贵人出够了气,才说:“扶我起来解手!” 几个小宫女知道齐格挨打的事后,这好几天伺候都是十分小心,唯恐哪一句话、哪一个动作惹恼了她,又有飞来横祸。 背地里,大家也免不了嚼舌根:“侍寝不是好事吗?怎么主子那么恼恨?” “莫不是男人不温柔,叫主子害怕了?” “兴许是吧。不过怎么办呢,在宫里呀,只能任着万岁爷的性子来呗。” “唉唉,能生个孩子就好了,主子也就高兴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里头很多宫中生活的细节哈,来源于各种书籍,有的虽然流传很广,但也未必准确,比如《宫女谈往录》和朱家缙的书就有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