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可这陷阱看似粗糙,却有三件事必须要做成。第一是叫邢慕铮到福满楼去,二是官兵首先埋伏在那处,三是那前朝逆党赴约。若是一伙人干的不足为奇,可这分明是就三伙人,他们为甚能合伙陷害邢慕铮?尤其是官府与前朝逆党,他们岂能相融?若是这全是黑菊派的阴谋,他们又是如何让两边都听信他们的话?还是这里头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联系? 钱娇娘在破庙里辗转反侧,一如她曾经亲眼见邢慕铮疯癫之后,也独自在屋中难以入睡。 翌日天才蒙蒙亮,钱娇娘等人就吃了几口干粮,喂了马继续赶路。一路几人无话,似都心有所思。待得午间在河边稍歇,秦绍元与钱娇娘说了他的猜测。 “学生以为,这事当有两方或三方人马。不论如何,官府绝不会与逆党勾结,那便是黑菊派与逆党有干系,又或是黑菊派与逆党无关,还利用了此人设了陷阱给侯爷,亦或逆党利用黑菊派自断一臂,只为给侯爷泼上污水。咱们且不管黑菊派与逆党如何,如今侯爷身陷大牢,便是官府的地盘,徐弘祖为徐姓,三皇子外家为永安徐氏,天子赐封国公府。这徐氏武将出身,只是前徐国公大败于西犁,邢侯异军突起,至此便有隔阂。加之如今三皇子被立为太子,他生性多疑,又已开始排除异党,邢侯虽不在朝野,但于他而言仍是威胁。学生看来,徐弘祖的背后定有三皇子为靠山,才敢如此大胆。” 钱娇娘也是这样想的。她上回上永安并未见到三皇子,但这几年听到过很多他的传闻,清雅发来的书信中也提到过,她并不喜欢三皇子,认为他与他母妃良贵妃一样心眼小。 若真是这般,这事儿恐怕难以善终。 几人紧赶慢赶,隔日晌午前到了武州。秦绍元马不停蹄地去找他的师弟,钱娇娘找了一客栈住下,让李清泉等人去打探武州官府的消息。 秦绍元临近宵禁时才回了客栈,他并没有带回来好消息。据他的师弟所言,这件事事关重大,武州衙门里全都缄默不语,连一个字也不让提,更别提探狱的事儿。阿大心急如焚,换了夜行衣深夜强探大牢。钱娇娘闭了会眼睛,等待着阿大的消息。 四更时阿大回来了,他受了点轻伤,眼眶竟然红了。 “大帅被用了刑。”阿大道。 钱娇娘顿时怒火中烧。他们凭什么给邢慕铮用刑,难道还要对他屈打成招么!这是要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头上么!欺人太甚! 钱娇娘的怒火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她将银子将水一样撒出去,又听得消息说那前朝逆党招供邢慕铮有谋反之心,她气极反笑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娇娘在太子监国下达押邢慕铮回永安的诏书抵达的当日,她在秦绍元师弟的引荐下,买通了爱财如命的武州知州。虽然邢慕铮之案是由武将把持,但毕竟为避人口舌关在衙门大牢,武州知州是个老油头,他手里捧着烫手山芋,两边都不想得罪,便暗中安排钱娇娘等人与邢慕铮待狱卒交接时见面。 钱娇娘也没指望这知州能办成大事,她知道既然有诏书下来,那末这事儿要真正解决需要等人都到了永安,她现在只是先进去见邢慕铮一面,听他有什么交待。 并且,她还想看看……他被用刑,伤得重不重。 就在钱娇娘已准备妥当一脚要踏出客栈门时,李清泉却发现张大善人坐在楼下等着他们。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夫人,那人就是黑菊派的分舵主张资责。”李清泉恨得牙痒痒,低声与钱娇娘道。 钱娇娘顿时明白他定是冲着他们来的。看来这张资责在武州消息很灵通,这都找上门来了。隔着笠帽黑纱,她看向一直面带微笑的微胖男子,他大抵四十出头,唇厚耳大,还真有点像庙里的弥勒佛。 这样的人难以叫人心生恶感,钱娇娘最怕这种面善目慈又暗藏祸心的人。她沉吟一瞬,与李清泉低语两句,转身往楼上走。 钱娇娘回到自己的客房不多时,李清泉带着张资责上来。张资责笑眯眯地对钱娇娘施大礼,钱娇娘隔着屏风平静地受了礼,淡淡让他坐下,并不多说其他。张资责等待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自己先开口了,“敢问夫人可是邢侯家眷?” “你可是害我夫君身陷大牢的黑菊派舵主?”钱娇娘不答反问。 张资责闻言就知这不是个好糊弄的夫人,他眸光微闪,苦笑一声,“夫人这是错怪小人了,小人素来敬仰邢侯为人,岂能谋害邢侯大人?” “那为何我夫君去见你们教主,却变成了与前朝逆党秘谋?还是说你们黑菊派的教主就是逆党?” 张资责沉默一瞬,而后笑道:“何为前朝逆党?吴姓竖子谋朝篡位罪大恶极,越朝白氏乃天下正统皇室,不过如今被小人得势诬为逆党。” 钱娇娘清喝:“大胆狂徒!竟敢在我面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原来你们全是逆党,故意陷害我夫君,我这就抓了你去上报朝廷!” 张资责笑容不变,“夫人且慢,小人还有话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