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父子俩都知道钱娇娘回来了,邢平淳咧着嘴大叫一声“娘”,似是有话要说,但识相看一眼邢慕铮,又继续背书。钱娇娘也不吵他,抱起大姐儿摸摸它的脑瓜子,看了邢慕铮一眼,邢慕铮与她对上了视线。钱娇娘收回目光,走到方才大姐儿趴睡的地方坐下,大姐儿立马翻身露出肚皮,四肢缩起求抚摸。钱娇娘勾着唇逗弄大姐儿,顺手将头上戴的斗雪红放在几案上。邢慕铮睨了花儿一眼,钱娇娘偷瞄他,他的神情却没甚变化。 自钱娇娘一进来,邢平淳的心思就歪斜了,他嘴里念着诗,眼睛瞅着娘,邢慕铮忽而眉头一皱,重重“嗯”了一声,邢平淳才知自己背错了,吐了吐舌,忙改过继续背。 待得邢平淳背完邢慕铮抽查的书,撒丫子冲到钱娇娘面前,嘟嘴抗议她出去玩儿不带他。钱娇娘道:“以后你大了你自个儿去。” 邢平淳被打发走了,钱娇娘抱着已经熟睡的大姐儿回了它自己的窝,回来打了热水洗了手。邢慕铮还在炕上看书,那花儿也还在原处。 “今儿花林宴如何?有成的么?”邢慕铮淡淡的声音自后传来。 钱娇娘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头拿了布巾擦手,“成了,成了好几对,我只没想到山楂那小丫头也看上严进了。” “哦?这俩成了?”邢慕铮略带笑意。 钱娇娘转回身笑道:“可不是,山楂那丫头,扔个花跟砸似的,一把砸严进脸上了,那场面,别提有多好笑!” 邢慕铮闷笑两声,他收了竹简,又看一眼那斗雪红,状似随意道:“那你这花……也是谁人送给你的?” 钱娇娘回来时想了一路,还是觉着是邢慕铮装神弄鬼给她的。现下又他听他突然这样问,着实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钱娇娘原想问究竟那人是不是他,可是话到嘴边,她却改了话儿,“也不知是谁,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送的。” 邢慕铮身形微僵,“陌生人?”她真认不出他来? 钱娇娘点头,“是呀。” 邢慕铮道:“你戴了面具,怎还会有陌生人送你的花?” “我也不知为何,那人说是看我孤单,便好心送了一枝花来。” 邢慕铮暗自磨牙,这莫非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原是心血来潮才跟去的,但见她瞅着小伙给姑娘送花,眼中羡慕之意。他从未给女儿家送过这些东西,只是戴了面具,又不那般难为情,因此他这才去了。原以为娇娘定能认出他来,他方才所问不过是想再逗逗留她。可是不想,她竟真以为是陌生男人送的? 邢慕铮眼中微有恼意,钱娇娘瞧见了,她低头勾了勾唇。 半夜三更,钱娇娘睡得迷迷糊糊,被邢慕铮闹起来弄了一场,极乐过去后,钱娇娘不堪负累昏昏欲睡,只听得邢慕铮在她耳边道:“花是我给你的……” 钱娇娘撑起眼皮,邢慕铮却抱着她不让她抬头。她嘟哝一句“疯子”,埋头睡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 花林宴过后,果然多了几对小夫妻。只是山楂还未嫁给严进,因着严进说山楂还很年轻,他愿意多等两年。山楂听了心里就更美了。 春暖花开,大地铺上了一层新绿,眼看马球场就要建成,钱娇娘的技艺也突飞猛进,旦凡有空闲,她就在自前院骑马挥杆,谢章来时看见了好几回。回去他忙让自己的女儿儿媳都学起了马球。 这日春风和煦,李青媳妇上门求见,一进大门就先听见钱娇娘的大笑之声,她一抬头,就见钱娇娘与几个姑娘骑着高头大马大笑挥洒肆意。李青媳妇一时看得傻了,直到钱娇娘骑着马到了跟前唤了她一声,李青媳妇才回过神来。她仔细一看,瞧钱娇娘与身后的姑娘都穿着窄袍长裤,不禁叫了一声阿弥陀佛,她福了一福,笑着说道:“夫人这穿的是什么衣裳,我怎地从未见过?” 钱娇娘跳下马来,抹了把汗笑道:“这是西犁那边的骑马服,侯爷说他们那边的女儿家也是成日骑马,因此都穿外裤方便许多,果然是这般,没了累赘走路都自在些。” 红绢双手递上汗巾,山楂捧着凉茶水等在一旁,钱娇娘拿汗巾随意抹了脸,又喝了一口茶,对过来要下马的春五与烟萝道:“你们继续玩罢,我去歇一会儿。” 烟萝跳下马来,“我骨头都酸了,我跟夫人去罢。”烟萝虽会骑马,但不过是能坐在马上走两步,老鸨还舍不得她一身细皮嫩肉磨粗糙了。只是被钱娇娘知道了,被她抓上马学马球。 “才跑这么一会儿就骨头酸了,我看你就该多练练,等马球场建好了,我还指望你比赛冲锋哩。”钱娇娘道。她可是有雄心大志的。 烟萝苦笑,“让我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