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睡踏实了,直到正午要吃午饭了,肚子咕咕叫了才醒。一出来对上邢平淳两只哀怨的眼。钱娇娘猛然记起答应过他陪他去看舞狮来着。只是现下这个时辰,大伙可能都散了回去吃饭了。 钱娇娘心虚笑道:“我贪睡了,丑儿,你怎么不喊我起床?” “爹不叫让我喊。”邢平淳哀怨地踢了踢脚,垂头丧气地走了。 邢平淳是个懂事的娃儿,若是失望他也难得大喊大叫,反而还会体贴人。只是这样钱娇娘更加愧疚。她本就心爱邢平淳,若是他的愿望她想满足了他,更何况丑儿从未见过舞狮,他定然很想看。 午饭后,邢平淳吃了一碗饭就去午睡了。邢慕铮让钱娇娘跟他去书房,他还惦记着刘大家的画。钱娇娘不免问邢慕铮,“你为何不让丑儿叫我?” 邢慕铮道:“你在梦里也哼唧着要睡。”这两夜是他不知节制,累坏了她。 钱娇娘俏脸微红,“那你可带他去庙里。” 邢慕铮道:“你没起来,我带他去做甚?” 她不起床,他就不能带他去了?钱娇娘叹道:“丑儿也是侯爷的孩儿,还请侯爷多上点心。” 邢慕铮凝视钱娇娘片刻,幽幽说道:“在你眼里,我便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是么?” 钱娇娘微愣,对上他幽黑的双眼。她没有说话。 二人对视半晌,邢慕铮自嘲一笑,“你也没说错。”说罢,他转身走了。 钱娇娘站在原处,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帘后。 周姥姥一直在旁边坐着,听夫妻二人的对话变了味,当时不敢多嘴,等邢慕铮走了,她忙对钱娇娘道:“阿弥陀佛,娇娘呀,邢老爷也是为了你好,叫你多睡会儿,你咋就惹他不高兴了?” 钱娇娘安抚周姥姥道:“姥姥您别担心,侯爷没有不高兴,他平时就这样表情。” 周姥姥道:“唉,我是过来人,男人家这模样,就是生闷气了,你赶紧去哄他一哄。” 钱娇娘轻笑道:“没这回事,我也不会哄人。” 钱娇娘扶着周姥姥回屋去午睡,一路周姥姥还不死心劝她,叫她去给邢慕铮示个软,钱娇娘一一都应下了。她转身回了自己屋了,进暖阁前看了看书房方向,想想摇了摇头,进了暖阁唤烟萝教她认字儿。烟萝一面教她,一面好奇向她打听邢慕铮去拜访刘子豪的事儿,“听说刘大家是当世奇才,不过性格古怪,不爱见人,侯爷昨儿去了那么久还真是少之又少,我听李大哥说,侯爷还拿了一副画回来?” 钱娇娘认真地临摹字帖,“嗯,侯爷说是刘大家特意为他画的。” 烟萝眼前一亮,“侯爷真不愧是侯爷,多少人想拜赏刘大家的杰作都恨无缘,侯爷竟能叫刘大家为他提画,真是不得了!我早就久仰刘大家大名,若是能得已一见,正是圆了半生夙愿了。” 原来这刘大家这般有名望么?想起邢慕铮方才还叫她去书房,想来就是想与她一同看画。只是说了两句自己走了。钱娇娘笔下一停,墨汁滴在字迹上。 “啊,糊了。”山楂道。 钱娇娘回过神,点头将字划去。另起一行重新写。 还没能认到第五个字,丁张突地兴冲冲地求见,“夫人,全彰州最好的两支舞狮队小的都给请来了,还请您叫上老爷少爷一同出门外去观看罢,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 钱娇娘眨眨眼,“你说啥?” 丁张笑道:“夫人今儿早晨不是累了多睡了会儿么,侯爷心疼夫人不叫少爷去叫您,又知道您与少爷都想看舞狮,便叫小的去请舞狮子的队伍下午来,就在咱们大门口斗一场!这不他们马上就一路舞过来了。” 钱娇娘愣住了。 山楂拍手笑道:“那敢情好,我这就去叫丑儿起床来。” 丁张咧嘴道:“赶紧去,再迟了少爷又得不高兴了!” 山楂连声去了,红绢与碎儿也都开心起来,自发说着去叫周姥姥等人,钱娇娘低头写完最后一笔,这才将毛笔放下。这头立刻听见里屋邢平淳兴奋的大叫。丁张道:“夫人,侯爷不让外人进书房打扰,还得劳烦您去知会一声?” 钱娇娘道:“我还不是不能进去,你去门口说一声便是了。” 丁张躬身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侯爷说他不去,叫夫人与少爷带大伙儿去看便是了。” “爹不去?他怎么不去?”这时邢平淳已经过来了,蹦蹦跳跳地着急着要出门,连鞋也顾不得换,一听邢慕铮不去就更急了。 “这我也不知道,侯爷只说他不去。” “哎呀,那么好看的舞狮子,爹怎么能不去看呢?”邢平淳还没看,就认定一定好看了,“我去请他来!” 钱娇娘拉住他,“你自己赶紧把衣裳鞋子换好罢,别出门去受了寒,我去叫你爹。” 不出须臾,钱娇娘来到书房门前,她犹豫一会,站在门外叫了一声,“侯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