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伸直了双臂,“清雅,我的小美人,你姐姐我是死是活,端看这回了。” 清雅道:“侯爷不是把那两人都烧了么,还能有什么事?” 钱娇娘苦笑一声,“这一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哪。” 申时才到,陈卓准时出现在邢家老宅门口,李青也请他入内。只是张县官匆匆忙忙从轿中下来,拾级上了台阶。他本不敢来,但又怕陈卓乱来连累了他,只能赶来监督他。 李青岳父岳母躲在厨房里,瞧县官老爷和捕头都来了,不免发怵。虽然女婿说昨儿与他们同桌吃饭的爷是比县官更大的官,但在他们心目中,县官老爷可是最大的了。 张县官与陈卓在正堂等了片刻,邢慕铮走了进来,张县官连人都没见真,忙五体投地下跪磕头,陈卓跟着跪下,“下官参见侯爷。” 邢慕铮在主位坐下,“二位请起。” 张县官爬起来,将自己介绍一番,又连绵不绝地向邢慕铮表达了他的敬仰之心,邢慕铮没有打断他,只是微皱的眉头叫张县官看清楚了,他忙自个儿住了嘴。 邢慕铮请他们坐于下首,“你等二人执意要见本侯,所为何事?” 张县官看向陈卓,陈卓站起来,拱手与邢慕铮道:“侯爷,昨日下官翻查旧案,发现有一桩案子竟与侯夫人有关,故而下官前来,有些疑问想请教夫人。” “什么案子?” 陈卓有备而来,他双手呈上案宗,邢慕铮一目十行扫过,张县官挑眼偷瞄,这年轻侯爷脸上却看不出喜怒。 邢慕铮阖上案宗,沉声与身边人道:“去将夫人请来。” 阿大领命而去,不一会儿,钱娇娘便来了。她平静地跨过门槛走进屋子,张县官早已起身,陈卓垂立一旁,见她来侧目细看一眼,只是她与邢侯一般,脸上看不出表情。 邢慕铮站起身,虚扶她一把,让她在自己身边的椅上坐下,自己才回位置上坐下。 这一举动令陈卓与张县官心惊。这燮朝这般大,难得有达官贵人见妇人来起身的。 “夫人,此二位是张县令与陈捕头,陈捕头你昨日已见过了。” 张县官忙对钱娇娘行礼,陈卓亦然。钱娇娘点头,“陈捕头,咱们又见面了。” “夫人,”陈卓肃穆道,“下官又来叨扰,是因衙门里有一桩旧案与夫人有关,桂县曾有一男子名叫李显贵,不知夫人是否记得?” 钱娇娘无辜摇头,“我不记得。” 陈卓一顿,又道:“此人浑名李天王,夫人果真不记得了么?” “啊,原来是他。”钱娇娘刮了刮腰间的帕子,作恍然大悟状。 陈卓听钱娇娘认了,立即追问:“夫人既记得此人,那末夫人可还曾记得,李显贵死于此宅中?” 钱娇娘的身子一点点地僵硬了,她的后背挺得直直的,脖子也挺得直直的,她没有看身边的邢慕铮,甚至没有看任何人。 她怎么可能忘记这个男人?他半夜闯进屋子里来,不仅要偷钱财,还将匕首架于她的脖上,逼她宽衣解带。 “夫人?”陈卓久久听不见她的回答,唤了一声又问道,“下官见案宗上写着夫人是杀人嫌犯,不知夫人,是否真杀了这李显贵?” 钱娇娘回过神,腰杆子挺得愈发地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是她仍在该不该承认间犹豫。她原是想好了一套说辞,只当在李显贵翻墙入邢宅的当天,自己与娘就已经带丑儿走了。可那李显贵欺她辱她,他们不得已才杀死他,他们原是自保,又有何罪?但钱娇娘怕一承认,便落了口实,再如何辩解,也逃不脱杀人一罪。 钱娇娘张口要说话,喉内却艰涩难言,“我……” “夫人,”邢慕铮打断了钱娇娘,钱娇娘偏头看他,只听得他道,“你既不愿说,便由我来替你说。” 钱娇娘心头怔愣,邢慕铮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陈卓也看向邢慕铮,“侯爷这是何意?” “这话原是该我问你,”邢慕铮冷声道,“陈捕头,我原以为你是来洗刷内子冤屈,不想你开口便是质问,将内子当作杀人嫌犯。” 陈卓道:“侯爷,事非曲直,下官自都秉公处置,这案宗上写得清楚明白,李显贵意欲行窃,被夫人杀害,夫人随即与老夫人携幼子畏罪潜逃。李显贵虽有罪,但罪不致死,夫人若真杀了他,便是触犯了律法。倘若其中另有隐情,夫人大可与官府说明,又何必逃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