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层层叠叠的墓碑后露出来的一小片脏兮兮打着卷的银色。 “我的弟弟,您可以帮帮他吗?”少年转头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登势,登势瞧着他水汪汪的眼睛猛然想起了她那个早逝的丈夫曾亲手赠与她手中的一只小小的兔子。 她送走了她的丈夫,理所当然也送走了那只兔子,可笑的是那只兔子陪着她送走了她的丈夫。 登势慢条斯理抖了抖指尖的烟灰,她道:“你让那个蠢货过来吧。” 少年更为感激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让登势不自觉多扫了两眼。 他急急忙忙走或者穿过去那些层层叠叠的墓碑,扶着他弟弟的手臂连拖带拽的向着登势的方向缓缓走来。 于是登势终于看见了那个少年鬼魂的弟弟。 稍稍有些出乎她预料,她以为她会看见另一个半透明,但是对方完完全全的实体告诉她,那是一个人类,活着的。 但状态看着并不怎么好。 登势缓缓呼出烟的余烬,她垂眸看着那个走两步就支撑不住的男人。 她在寒风中被麻痹的嗅觉也能闻出那人身上浓烈的血腥气,这个在岁月中前行了数年的歌舞伎町四天王之一只扫一眼就发现了那男人浑身的伤痕,以她的阅历猜测,那男人遭受过重刑,她漫不经心的想,说不准不久于人世也说不定。 登势看着那人死活拽不起半躺在地上的他的弟弟,问:“怎么,要我送他一程吗?” 少年发出了被噎到的声音,他半揽着他的弟弟,无奈的仰头看着登势的眼睛,他轻声问:“那个......贡品,您能......给我的弟弟吗?” 哦,于是登势在心中确定,那个男人或许没死于重刑,可能将要死于饥饿。 她居高临下看着半透明的少年还有那个半死不活的成年人,忽而嗤笑一声,她轻声道:“那是我丈夫的。” 少年愣怔的看着她。 登势再一次抖了抖指尖的香烟,她往着一边轻轻迈步,刚好让出了丈夫的墓碑。 对着少年扬了扬下巴,她道:“你去问我丈夫吧。” 这是某种隐晦的同意,于是登势看着少年陡然亮起的眼睛,她在心中哼了一声。 “银时,银时你还好吗————” 少年在急促中轻柔的推醒了他已经半昏迷的弟弟,于是登势这才看见从刚才开始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男人的脸。 登势看见了一双晦涩的、无神的、融进了万千干涸血液的眼睛,她挑了挑眉,她还以为她看见了一只濒死的野兽。 看着那双眼透露出的绵延不绝的死气,登势意味不明的轻哼一声。 男人好似终于从恍惚中醒了过来,他第一眼就是仰头看着半揽着他的少年,登势刚好看见那双似血铸成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光亮,随后彻彻底底的暗了下去。 他强硬的直起身挥开了少年搀扶他的手,不过他太过虚弱,可以说是少年为了迁就他反而僵硬的维持着虚扶的姿势。 男人低声喝道:“还来这里干什么,快点回去你该回去的地方吧。” 少年急道:“银时————” “别管我。”男人再一次挥开他的手,太过虚弱的身体反而让自己倒了下去,强硬的拒绝了少年的搀扶,他半趴伏在积雪的地面,看着莫名有点像落魄的狗。 “喂,老太婆。”他喘着气,登势从他乱糟糟的卷发中对上了那双血红的眼睛,他的声带似乎受过伤,声音喑哑不堪,如同玻璃在嘎吱作响,随着他开口,有血出现在他干燥起皮的唇上,他轻声道:“我要饿死了。” 登势无关痛痒的点着头,顺带又一次抖了抖指尖。 血沿着他的下颌低落,因为他笑了起来。 他嘶哑的喘着气,带着呛咳声,他喑哑的笑着说:“我听到你家老头子同意了啊。” 登势哼了一声,又一次让烟草的气息过滤到她的肺里。 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