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辉好久没见这个外孙女,心里还是想的,见两人手牵着手进来,激动地从沙发上起身,开口却是一句抱怨,“你这孩子,还知道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 阮家这些人整天勾心斗角,作为家主的阮辉怎么可能不知道。可人活着,从来都是难得糊涂。他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能不计较的时候就不去计较,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虽然他可以宽容家族里每个人的心思算计,但难免对楚怀橘母女这种对他没有欲求的晚辈还是会多几分好感。 当然,这是种无法变现的好感。放到任何子女多的家庭其实都差不多,最省心的那个往往是得到的最少的。 楚怀橘打哈哈,“哎呀,这不是来了嘛。”然后将沉鸣谦扯到面前,“这是鸣谦。” 阮辉对沉鸣谦印象很好,笑呵呵地看着他说:“我还能不认识沉总吗?” 面对阮辉,沉鸣谦态度非常谦逊,“阮老,您叫我鸣谦就好。” “先坐吧,小王,端两杯水过来。”他拉着楚怀橘的手让她在沙发上坐下,“你舅舅他们都还在工作,晚上才能回来。” 今天是工作日,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因此这个时间都不在。 楚怀橘陪阮辉聊了很久的天,当然,他们不会聊太多工作上的事。年龄差大、经历不同,就导致对很多事看法不同,楚怀橘跟其他长辈也是一样,在一起时就聊聊生活,这样能少点意见不同,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沉鸣谦跟阮辉很有话题,关于遥望未来发展他也能提些有建设性的建议。两人最后甚至达成了合作,沉鸣谦愿意给遥望注资成为股东并且帮助遥望转型。 等沉鸣谦跟着她回卧室的时候,楚怀橘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之前遥望看起来还可以的时候你都不愿意投资,为什么现在要主动插手?” 沉鸣谦笑笑,“因为那时候我太年轻。” “……?”这算什么回答?楚怀橘无语。 “那时候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让感性控制了理性,我拒绝你也只是想跟自己证明自己可以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理性的心态。现在觉得,那是很幼稚的想法。”此时沉鸣谦已经可以很平静很坦然说出这些,“其实投资几十亿甚至上百亿对星辰来说并不算什么,而且遥望没你想得那么悲观。它毕竟还是国内龙头,占据房产界半壁江山。” 这是沉鸣谦第一次跟她说起当初拒绝投资的原因,楚怀橘并不怪他,因为设身处地去想,如果自己是他,知道遥望必定上市失败,她也不会投资,“现在大家都避之不及,你还掺合进来…” 沉鸣谦揽着她安慰道:“国家没法不管遥望的,它的体量实在太大。有息负债的问题总归也会解决,即使过程很艰难。大部分的时候我会在乎投资回报,会理性对待一切,但如果真的一丁点人情味都不讲,那也挺没意思的。毕竟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可我想要的东西似乎又很难用钱买到。” 他说这话时一直认真地看着楚怀橘眼睛。 楚怀橘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这样,心里有点感动,但嘴上却说,“遥望跟我妈和我关系也不大的,就拿点分红而已。” 沉鸣谦用手指顺了顺她及肩的黑发,“但你还是希望我这么做的不是吗?” 楚怀橘这次没有说话,因为她确实是希望沉鸣谦帮自己姥爷一把的。虽然这个公司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继承人大概率会在自己两个舅舅里产生,但毕竟是姥爷一辈子的心血。虽然姥爷有自负的一面,也有冒进的一面,但终归是一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遵守市场规则、尊重国家法律,没有像现在很多人一样官商勾结恶意竞争危害社会。 作为老一辈的企业家,阮辉身上还是有值得学习、敬佩的东西的。楚怀橘作为亲人肯定更希望他能好好的,企业能好好的。 大舅、二舅以及小姑一家都是晚上吃饭前才到,大家围在一起吃了个顿团圆饭,气氛倒也和睦。 除了小姑阮梦芸有点气愤她找了沉鸣谦这样的男人做对象,自己女儿却死活守着个凤凰男。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她也不会傻呵呵地表现出来。 阮梦芸的女儿韩涵大学里谈了个贫困生,家里一开始没在意,结果毕业了她还不舍得分手,不仅不分手还贴钱跟人家一起创业。为了这事阮梦芸最近心情都不好。 一家人和谐地吃完饭,其他人各回各家,沉鸣谦在阮辉的再叁邀请下选择留在阮宅住一晚,第二天再跟楚怀橘一起回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