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许诺她要在秋天的时候回到长安,他们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都没有见面了! 她还等着他凯旋,等着为他庆功。即使他声望再上一层楼,她也不在乎了。 郑嘉禾感觉到鼻尖一阵酸涩,她眨了眨眼,那在眼眶中蓄了多时的泪就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晚饭的时候,她就没怎么动筷。 夜深人静,郑嫣入宫来看她。 郑嘉禾侧躺在榻上,一只手臂屈着垫在头下,她望着墙角跳跃的灯烛,双目有些无神。 “阿娘,”郑嘉禾说,“我想去边关寻他。” 郑嫣道:“糊涂了不是?你离开了,朝政怎么办?再者说,你就是去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不是都派了好几拨人去找了吗?他若还活着,过段时间自己都会出来的,你就安心在长安等消息就行。” 郑嘉禾的手指轻轻蜷缩,她听着郑嫣的话,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就是说说。她内心有这个冲动,但理智上,她知道自己不能那么任性。 …… “朱将军!北戎人又来了!” 夜晚,并州城门上响起急促的鼓声。自从几日前大败之后,乌兰王子多次趁夜派人攻城,似乎是想要趁着秦王身死,大魏军心大乱之际,一鼓作气,将并州城打下来。 朱继成咒骂了一句,提枪登上城墙:“打死这群龟孙!” 他算过了,上次大败,虽然大魏损失惨重,但北戎人也死了不少,如果不是大魏这边还折损了主帅和一位副将的话,说是两败俱伤也不为过。 数不清的箭矢射向城墙,有大魏士兵倒了下去,很快又有后来的补上。 朱继成站在城墙上指挥,他视线扫过一个胸前中箭,正被其他士兵抬下去的人,突然眉心一凝,大步走了过去。 “将军。”抬着担架的士兵站住了。 朱继成朝他们摆了下手,然后走到受伤的士兵身侧,弯腰看了看他的伤口。 箭矢刺入胸膛,铠甲都裂开了几条缝。 一个士兵道:“北戎人的箭矢似乎经过改良,变得格外锋利,已经有好多人都是这样中箭受伤的了。” 朱继成皱紧眉头:“快送去军医那里。” 士兵应是,然后赶忙走了。 朱继成却又走到一边,蹲下身捡起地上掉落的北戎人的箭矢。 他眯起眼睛,在火光下细细观察。 箭头是铁质的,带着倒勾,与之前秦王殿下受伤那次中的箭没有什么不同。 少顷,他猛然站起身来,握紧了拳头。 根本不是北戎人的箭矢变锋利了,而是将士们身上的铠甲有问题! …… 半个月前朝廷送到边关的军备甲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以次充好的劣质品。 看着与从前的并无二致,但当真的到了战场上,才会发现它们是有多不堪一击。 杨昪算好了地形,把北戎军逼到河谷,也算好了乌兰王子的反应,千算万算,却唯独没有想到,会在甲胄上出问题。 到处都是大魏士兵们的惨叫,北戎人锋利的刀枪刺入皮肉,河谷中开出漫山遍野的血花。杨昪杀红了眼,带着仅剩的几十人冲出合围时,他耳边尽是轰鸣一般的嗡嗡声。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边关将士们的军备上动手脚?近乎于全军覆没,这是他从军以来从未经受过的惨烈—— 杨昪胸腔中被强烈的愤怒充斥,北戎人的追兵近在咫尺,身边的亲随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跟随他征战多年的雪球马早就被北戎人的长枪贯穿身体,此刻在他胯|下驮着他突围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