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郑嘉禾开口,她转过脸,望向杨昪近在咫尺的眼睛,“难道我与你从小相识,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还不能让你信任我吗?” 杨昪眸光微动,不及开口,郑嘉禾又道:“如今这长安城中,除了你,还有谁能自由出入我这蓬莱殿,与我这般亲密,这样抱着我?” 杨昪抿住唇角,眸中隐约露出一点愉悦的神情。 郑嘉禾踮起脚尖,仰起脸咬上他的下唇,在他彻底放松手臂力道的同时,抬起了自己的手,捏住了他的侧脸。 她使劲掐了他一把,看到他因疼痛蹙起眉心,方放下手臂,借势挣开他的怀抱,看着他扬起了眉:“我也真不知道,你怎么能这么不自信。如果我连你都不喜欢,我还能喜欢谁?” 杨昪眉头舒展开来。 这句话,彻底地取悦了他。 郑嘉禾看到他面色缓和,情绪应是平复,便也弯起唇角,她又踮起脚尖,搂住了他的脖子:“还生气吗?” 杨昪眸光微暗:“不气了。” 郑嘉禾认真道:“刚刚我也有不对,以后不会这样了。” 杨昪伸手,托住了她的后背。 他感觉到郑嘉禾现在在哄他……他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每一次,他像这样生气的时候,她都会变得格外好说话,以至于,现在让他觉出了一丝虚情假意。 是真心的么? 还是只是为了安抚他? 杨昪低头,轻轻地吻上她的唇角。 “今晚我来蓬莱殿找你。”他说。 郑嘉禾没有犹豫:“好。” “我想留宿。”他得寸进尺。 “……”郑嘉禾显而易见地迟疑了。 杨昪离开她的唇,声音有些沙哑:“还是不行么?” “……行。”郑嘉禾道,“只你明日要走的时候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 杨昪目色深了一些。 郑嘉禾一手搭在他的肩上,道:“最近过年,事情太多,便是要见人,也得年后再议。” 年后? 杨昪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嗯了声:“行。” …… 清晨。 散朝之后,郑源与同僚们结伴走出大殿,没走多远,就被太后身边的琉璃拦住了。 琉璃迎上前来,屈膝行礼道:“郑大人,太后娘娘有请。” 郑源一愣,应了声,便跟着琉璃上前去。 去的却不是蓬莱殿,而是附近的一个小小暖阁。 郑源走进去,看见郑嘉禾正站在窗边,出神地望着外面,他顿住步子,躬身行礼:“太后。” 郑嘉禾转过身来,目中露出一丝笑意:“阿公。” 郑源直起身,与郑嘉禾一同在案几两侧落座,他笑了笑,问:“叫我来干什么的?” “是有两件事要与阿公说。”郑嘉禾亲手为郑源斟了一杯热茶,双手捧着放到郑源身前,“不知阿公是否听说,我那父亲回来了。” 郑源一愣,神色冷淡了些:“未曾。什么时候?” 郑嘉禾便把王崇智带着她那异母弟弟来长安找她的事说了一遍。 郑源端起杯盏,低头抿了口茶水:“怎么?你不方便出手,想让我做这个恶人?” 郑嘉禾笑道:“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跟阿公说一声,我留他们在京城有用,阿公就当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就好了。” 郑源看她一眼,没有多问什么,嗯了一声。 他放下杯盏:“还有一事呢?” 郑嘉禾指尖一顿,神色严肃了些。 “是秦王的事。”她微微垂眸,道,“阿公,我需要一个方法,能与他和平了断。” …… 郑嘉禾回到蓬莱殿。 杨昪仍在熟睡。 她步入内室,执起水壶,将墙角香炉中燃烧的香料浇灭,又打开窗户通风,确定香味儿都散得差不多了,才把窗户合上。 然后她坐在案边,一边看折子,一边等杨昪醒来。 杨昪只觉得昏昏沉沉,疲惫不堪。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一片亮堂堂的,不禁有些恍惚。 如今是冬日,昼短夜长,每天清晨醒来,都是黑蒙蒙的。他什么时候见到过这么亮堂的天? 他这是起晚了。 杨昪坐起身,揉了揉眉心,目光一转,看到坐在一侧,正在用朱笔在折子上写着什么的郑嘉禾。 他动了动唇,觉得嗓子都是干涩的,哑着声唤了一句:“阿禾。” 郑嘉禾眉目不抬,声音清冷:“你还说你要早些起来,走的时候保证不被人知道,可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她都下了朝,见过郑公,又回来批了十几份折子了。 杨昪一手按着额头,神色有些懊恼:“抱歉,阿禾,可能是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