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携自己,而且自己顺口说出的要将黄河中游的陕西、山西百姓迁徙去辽东之语, 两位上司也有认同的倾向,便略拘谨地说:“下官只是突发此念, 具体的数字、迁徙的规模, 还有待深入的调查后才能得出。” 王永光一笑, “迁徙这事儿不急,还涉及到户部的税赋呢,可以先放放。” 徐光启很高兴跟随自己学习一年的范景文, 能有用具体数字说话的概念,向他鼓励性地点头表示赞许,交代他先看看抚顺露天煤矿的资料,然后再去平朔。 “梦章,平朔的事情虽急,但是我们工部也要有第一手的、可信的数据向天子汇报、与户部打交道。天子把此事定为我们工部明年的第一件事,哪怕你未赶得紧参加腊月的预算,户部也会比照开发抚顺煤矿,留出第一笔的开发款。至于你提的迁徙陕西、山西百姓之事,本部会与子先以你提议的名义,报到明年的治河预算里去。” 范景文立即站起来说:“多谢部堂提携,那迁徙之语之事顺口而言。” 王永光一笑,心说自己到了现在这份上,还真就没有占后辈功劳的想法了。俩人差了快三十岁呢。 晚膳后,朱由校美哒哒地练过长/枪,泡在浴桶里他还仍然高兴地想着平朔的露天煤矿。如果平朔明年夏天能够出煤,陕西、山西就可以全面改为烧煤,退耕还林,保护水土,减少黄河水中携带的泥沙,才是治理黄河的上策。 今晚轮到曹化淳值夜,他将天子的衣物都准备好,就静静地守在屏风外面。突然间应该在外面值守的小宦官,不仅进到屋里了,还焦急地在门口挤眉弄眼,立即走过去低声叱责。 “皇爷正在沐浴,什么事这么急?” 守门的小宦官低头,低声回答:“曹爷爷,是永和宫邵太嫔派人来传话,说是十公主从傍晚开始发热下痢不止,太医院的院判都惊动了,擅长小儿科的也都请了去,说是,说是……” 小宦官说不下去了,曹化淳也明白他的意思了,虚踢了他一脚,命他到门外守着去。自己深吸一口气,急急地转回到屏风外原来站立的地方,低身禀报。 “皇爷,永和宫邵太嫔派人来说十公主病了。” 朱由校早已经听到了小宦官的禀报,等到曹化淳隔着屏风说话,立即从水里起来。 “赶紧收拾了,去永和宫看看。” 曹化淳立即转去屏风里面,帮着刚出水的朱由校擦水、擦头发。 “皇爷,奴婢让他们准备御撵。这头发全湿的,别被风吹着了。” “好。” 朱由校甚少用御撵,但是今儿情况特殊,他可不想冒着寒风去永宁宫,外面可都是滴水成冰的数九天了。 等朱由校到了永和宫门口的时候,朱由检带着三位公主、还有两位郡主匆匆赶过来。这两位郡主是朱常淓的姊妹,现在留在宫里跟着王太妃、八公主住在景阳宫。 几人上前见礼,曹化淳让宦官把御撵抬进永和宫的院子,自己上前把天子的吩咐说了——“皇爷吩咐,五郎陪着进永和宫,请公主和郡主回去歇息。皇爷刚刚沐浴,头发是全湿的。” 皇五女朱徽妍立即出面应了天子的吩咐,带着俩妹妹和俩堂姑回转了。 轿子抬到永和宫的宫门口,朱由校裹得严严实实地下了轿子。进到永和宫的正殿,见太医院从院正到精通小儿科、内科的太医,十几人都在。 呼啦啦地围上来见礼。 朱由校把紧裹的大氅解开,湿漉漉的头发吓到太医们。 “陛下不该这样出来的。这样着了风寒可怎么好?”太医院刘院正仗着自己已经六七十岁了,板着脸责备朱由校。 “陛下,先擦擦头发。”有伶俐的宫女拿来布巾递给曹化淳,曹化淳赶紧上前服侍。 “是朕心急了一点儿。刘院正,十公主如何了?前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刘院正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心里说前天好好的,昨天就有死掉的呢。其实朱由校的后一句话是对邵太嫔的永和宫里人问的。 朱由检挤上来说:“皇兄,午膳的时候听娘娘说十妹上午就开始泻痢,微有发热,娘娘立即让人去请太医了。刘院正当时就带着人赶过来了。十妹是晚膳后开始发热、下泻加重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