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参与萨尔浒之战的将士身上。满朝的文臣武勋都算上,究竟有多少人参与了在卖命守边的将士身后动刀枪。 朕查到一个就要剐一个,什么世袭、什么士子的名头都保不住全族人的性命。朕要看看还有谁敢给张家口那些违反朝廷禁令的商人做保护。 朱纯臣低下头去。 在门外听着的英国公热血激荡,是啊,要是边关的将士有足够的军饷,哪里还会给那些在边关走私的商人便利呢? 他这想法要是敢现在说到新君面前,新君会啐他一脸的。 “没得到军饷的是底层的士卒,那些握有通关便利的军将,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所以,不仅要关闭张家口,而且不论商人贩卖什么都不能再免税。因为商人享受了农人税赋支撑起来的边防、享受了大明将士带给他的安宁、享受了出徭役的农人修建的道路、享受了州官县令让大明境内安然有序的付出。商人获得了暴利而不征税,与种地农户相较,天理何在?他们不纳税,凭什么啊?” 凭什么呢?跪下的人都不说话。英国公立在门外,在心里悄悄说:凭他们都分润到好处了呗。 可是跪着的文官,从新君的话里听出来要重收榷税的可能。 “陛下,才罢黜了矿监榷税,这不能就立即重开呀。” 李汝华的话换来其他人的附和。 “朕没有说立即开榷税。你们都起来,现在跪朕有什么用。九边的将士等着援军、九边的百姓等着朝廷发兵,你们都起来做点有用的事情。” 没人起来。 不是立即开榷税,那就是以后还是要开了?几部尚书不用交换意见,就不约而同地想在今天掐灭新君重开榷税的打算。 “还请陛下应诺不再开榷税。” 朱由校气得直拍御案,“你们是不是觉得一跪可以解决了所有事情了?是不是觉得不开榷税就可以国太民安了? 垂拱而治,朝廷把事情都交给你们文官来治理了,治理到现在就是一问三不知。太仓库没有支付将士的军饷、军械,你们还有脸领朝廷的俸禄啊!” 这一下有反应了。 垂头跪着的人开始陆续磕头说话,“臣愿引咎辞职。” 朱由校暴怒。 “你们从进学以后,朝廷就免了你们个人的赋税徭役等等。百姓对你们读书人尊崇有加,朝廷对士人更是优裕有加,中举之后有四百亩的免税资格。李尚书,你来告诉朕这四百亩地的税赋能折成多少银两。” 李汝华垂头不语,他没脸去算。 “天下的田亩数量是一定的,天下的士人却越来越多,免税的田亩增加,朝廷的税收就变少。这道理用朕说吗? 更别说士人免税后还有隐匿的土地。 你们有想过朝廷的税收为什么越来越少吗?你们中举前家里有那么些田地吗?献给你们的田地,不就是你们和投靠者合伙偷了国家应得的那部分税赋的明证吗? 九边将士拿命守土,你们蝇营狗苟地伙同献田者、投靠者偷窃国家的赋税。” 朱由校指着三位尚书。 “你,你,还有你,现在皆免一万亩的税赋。你们帮着献田的投靠者免去了多少,太仓就额外地少了多少,相应地民户的赋税就要增加多少。 然后你们这些用民脂民膏供出来的衣食无忧的读书人,吃了喝了用了,却在百姓需要你们能够为天下承担重任的时候,来一句引咎辞职,就算给天下百姓做交代了吗?” 少年的嗓音因为说话太多、太激动而突然变得暗哑走调了。 “你们的脸呢?你们的良心呢?” 回答他的是低垂的几颗头颅。 凭心而论,朱由校骂的尖刻吗? 李汝华惭愧,觉得自己这些年拿到的免税田亩数量、接受的献田数量、投靠的民户,让他不敢再有辞职的想法,只有还有一丝一毫的廉耻,也说不出口要辞职的话了。 原来所有的士人在朝廷优抚的政策下,都变相地“偷”了太仓的银两。难怪吏部会发那样的表格让官员填写。 他匍匐在地惭愧道:“陛下,臣知错知罪,臣这就回户部召集下属重新考虑榷税。” 没人去拦着李汝华。他们都被新君那免税的田地收成,就是属于太仓一部分的内容震呆了。不得不说内书房的这几人,还是有着极高的道德水准和良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