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妃是真心想为孙女打算的。 “我不瞒你的,我原有别的打算,不然怎么会纵容老大夫妻那么些年。”贾母靠近南安郡王妃,聚音成线送进她的耳朵。“我原是想让老二袭爵的。他们夫妻敢把孩子抱回去,弄得满京城的勋贵都知道我丢脸了,单这一个‘孝’字,就够他们夫妻以后受的了。” 南安郡王妃瞪大眼睛,然后笑起来,“我就说嘛,你不是能吃亏的性子,怎么就不声不响地忍下来了呢。可你现在怎么又改主意了?” 贾母笑得有点幸灾乐祸。 “老大烦了呗。” 南安郡王妃拉着贾母的手笑起来。 “行了,我这里是应你了。不过我得回去和儿子、儿媳妇商量商量,总不好越过他们做父母的做主。” “好。我等你回信。早点接了孙媳妇进门,府里也好有人接了管家的担子。” 南安郡王府很快回信,同意了这婚事。 贾赦在俩府商量好婚事了,他才告诉张氏。 “懿贞,父母亲为瑚儿相看了一门婚事。是南安郡王府的嫡长孙女,她母亲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那姑娘你见过吗?” 张氏点头,“见过几次。挺漂亮的小姑娘,性子爽利,母亲相中的?” 贾赦点头。 “父亲相中了她的家世。”贾赦把贾代善对南安郡王府和镇国公府的军中势力分析,详细说给张氏。 “这些都是瑚儿以后要拢到手里的。不然琏儿的媳妇身世那么高,怕是别人家的姑娘都做不来长嫂的。” “夫君认为好就好。就是不知道那姑娘琴棋书画女红这些如何?瑚儿早已经开始修习琴棋了。” “就是不会也没啥的。及笄后过门,也不算大,让瑚儿自己教导去。” 张氏一笑,这样也好。 落小定的时候,贾母请了镇国公夫人和文定侯夫人做媒人,张氏高高兴兴地去给准儿媳插戴,荣国公府把面子、里子都做的很到位。 贾母对南安郡王妃说:“你别怪我们府要早早订亲,我和国公爷是怕亲事再出波折了。” 这话是背着张氏说的,南安郡王妃婆媳、镇国公夫人和文定侯夫人,都很理解荣国府的无奈。 贾瑚订亲以后,张家大嫂对丈夫说:“夫君,幸好我们没有存了一定要与荣国府再结亲的意思。这事儿还是先别给父母亲知道。” 张瓒点头,“我们与勋贵不是一路人,原就不该与荣国府结亲的。你上回说建议妹妹以后莫再生了,妹妹怎么说?” “妹妹同意了。九死一生,妹妹也怕了呢。上回要不是太医和郎中都守着,罗嬷嬷和稳婆也中用,真是难说的事儿啊。” “不生就对了。已经有两儿一女了,够了。” 转年的春天,圣人又张罗南下,有了上一次南巡的底子,贾代善虽然对御林军统领报上来的侍卫,一定要再亲自过目审核一遍,但是有圣人指令贾赦帮着他做事,比起既往自己单打独斗的、亲力亲为的辛苦,还是减轻了许多。 贾代善离京前,一家人人团团围坐吃饭,算是给当家的男人送行,饭后贾代善把俩儿子留下,对妻子说道:“我这一去就要小半年才能回来,府里的事情,又要辛苦你了。所幸的是恩侯和存周也是成人了,多少能为你分担一些了。” 贾赦和贾政赶紧表态,说自己一定会孝敬母亲,协助母亲管好家里的事情。 “为父是信得着你们的,你们也是往三十岁数的人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后做事要三思而行,对瑚儿他们,既要严格要求,也不能揠苗助长。” 这话说的是贾政,他对贾瑚和贾珠的功课要求的太苛刻。全然不顾他们的年龄,在先生的功课之外还加码,害得俩孩子睡眠不足,上课打盹,被先生告到贾代善跟前。 贾政知道父亲说的是自己,讪讪地应了一个“是”,觉得很没有意思。自己小时候习武怕苦,读书也用功不到,生生虚度了年华,在二三十岁勉强考得了秀才。虽说在勋贵里是不错,但是与真正的读书人相比,差的就是太远了。 远的不说,大嫂的娘家大哥是二十岁的状元,自家妹夫是不到二十岁的探花。没换先生的时候,自己还以为是考运不济,时运不到。等跟随先生学了三年多,才知道自己差在哪里的。 给瑚儿和珠儿加功课,只是希望他俩比自己好。尤其是珠儿,他不像瑚儿有爵位承继,又不像琏儿定了太子的女儿。他要不能在科举上有所斩获,这一辈子就难出人头地了。 至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说的就是贾赦了。贾赦也明白父亲的意思。对长子,贾代善觉得自己该教导的都教过了,剩下的就是他自己摸索,怎么能够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