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湿的眼圈里,慢慢地闪现,凝炼成不舍的、锥心的痛、蚀骨的恨。 “成贤,知道是谁吗?咳,咳,有什么眉目没有?”圣人知道自己心急之下,问的有些失了分寸,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心慌失矩。 太子摇头。 “儿子只早回来这一会儿的。父皇,您也莫急,只看到最后,谁能从这事儿得到益处,就可能是谁的手笔了。” 圣人知道自己是心慌则乱了,再看太子,拿着匙羹的手,还是在微微抖着的。嗯,太子的心里也该是在恐慌的,自己不能失了分寸的。得撑住了!圣人懊恼起来,自己怎么了,以前遇到再难的事情,都不会这样的,难道是自己老了吗? 小乳猪张嘴,没等到水,着急地“啊”、“啊”。见太子还专注和圣人说话,俩小手开始胡乱挥舞,啪地一巴掌,打到圣人的颈侧和脸颊的地方。 太子赶紧将半勺水,添进小乳猪的嘴里。 “这小子倒是有劲儿。” 圣人感觉到脸颊发疼,亲了爱孙一口,“臭小子,你要好好地。皇祖父还有好多好东西要给你呢。记住没?” 小乳猪喝到水了,咧着嘴,露出无齿笑容。太子把一茶盏的水,都喂完了,把茶盏倒扣过来,剩余的水,滴到了匙羹里。这么几滴,也喂给小人儿。小乳猪快速地含住匙羹,用没长牙齿的上下牙膛,紧咬着匙羹不松口。 “乖啦,儿子,喝的够多了,松口了。”太子不敢用力拔,耐心哄孩子,也不顾他听不听得懂。 “咱们过一会儿,再喝水,好不好?” 小人儿咂巴了一会儿匙羹,大概是真的没味道了,才不甘心地张嘴,松了匙羹,眼睛尤是不舍地看着太子,打了一个小小的水嗝。 圣人听了爱孙的水嗝声笑了,他把小乳猪立直,轻轻地给他拍后背。 “成贤,你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是父皇慈爱。”太子的感激、孺慕,还混合着复杂的情绪,涌上喉头,哽他嗓子发堵,眼眶酸酸的。 “你出花的时候,正是三藩刚平定、鞑靼又趁火打劫的要紧时候。父皇也是这样抱着你,看着你发烧、看着你痒的难受,却一声不吭,还安慰父皇你没事儿。唉,转眼就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也做了父亲了。” 太子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小人儿接过来。 “父皇,您回去吧。朝廷多少大事儿,在等着您呢。东宫这里,儿臣留下。儿臣已经出过花的,您放心。” 圣人点头,“成贤,你要好好的。小乳猪这里,你要尽力保住他。嗯,”圣人略停顿,接着才说:“好好劝劝石氏,别想太多,你们还年轻呢。” 圣人说着说着自己眼圈又红了,他想起自己殇了嫡长子,接着又失去嫡长女、嫡次女,等再得了嫡次子,爱妻却撒手了。 太子把怀里的、往圣人够的儿子,往前一送,小人儿叽叽地笑着,张手要圣人抱。圣人接过孙子,平复了一下情绪。 “父皇,你莫伤心,儿臣会好好照看小乳猪和石氏。” 太子看着真情流露的圣人,也湿润了双眼。 “好。外面的事儿,父皇一定给你一个结果。” 圣人把孩子交给太子,拍拍太子开始宽厚结实的肩膀,恋恋不舍地又和小乳猪门了一下,才硬起心肠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忍不住回头看,看儿子怀里的爱孙,白白胖胖,稚嫩可爱,咧着嘴,见他回头,就伸出双手,“啊,啊”地叫着,向他使劲地够着…… 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眼…… 圣人咬牙,转头就出了寝殿,他脚步匆匆。他怕走慢了一点儿,就更舍不得离开孙子了。他怕自己就要忍不住说出来——朕来看护小乳猪。他明白,还有太多的事情,要自己去做,而且唯有自己出面去做,才有可能给爱孙讨回个公道。 圣人吩咐了守在东宫的高院判几人,连带着几位妇儿科的高手,也都被圣人留在了东宫候命。魏九也被留下来,让他照看、照应好东宫。防着东宫有什么事儿,被别人轻忽怠慢了。都安排妥当了,圣人带着自己的那一帮随从,浩浩荡荡地回去乾清宫。 太子等圣人走的不见了,吩咐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