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想着以后,要把女儿嫁到皇家的,看向太子妃的目光,就炽热了起来。宫里无皇后,德妃、贤妃被禁足的原因,该知道的,早都知道。不管三皇子和五皇子,怎么欺负了四皇子,十岁的孩子,难道教导教导,还能教导不过来吗?!至于那些家里有得宠姨娘的,做主母的人,还不就看着得宠姨娘生的庶子,欺负其他庶子吗?只要不太过分,不欺负到嫡出的头上,做主母的,才赖得去管呢。 也就是圣人认真了罢。 等了小半个时辰,开始有小姑娘回来。先回来的那几对小姑娘,基本都是父祖的勋位不高、或官职不显的。大多数的贵夫人,对这样出身的女孩子,并不甚在意。 只有太子妃,却把这几对小姑娘叫到跟前,不仅问了出身,还问了平时的喜好,然后又问几个人,俩俩一组搭伴,是否有拌嘴、吵架等。 问得几个小姑娘,都羞红了脸,都笑着回答说没有。太子妃笑着让秋菊,给每组小姑娘一人拿一对新制的珠花儿戴。还让身边人,按先后回来的次序,记好她们的名字及父祖出身,才让她们到一边去写诗。 回来的小姑娘,逐渐多了起来了,太子妃也不再一一叫到跟前问。见太子妃这般行事,那些贵妇人们,有惦记嫁女进皇家、而自己闺女还未回来的,就不由地着急起来。 等了快一个时辰,先回来的已经写好诗,太后和几位做评判的太妃、老王妃,已经将交上来的诗,基本定了前几名了,萧嬷嬷才过来和太子妃禀报。 “娘娘,能走过来的,都回来了。剩的几位姑娘,留了人陪着,歇歇也就能过来了。” 太子妃点头,太后听说还有走不回来,就问萧嬷嬷。 “是孩子太小,走不动了吗?” 萧嬷嬷对太后一拜,然后才回答说:“那几个小女孩儿,都是才缠足的。还有二个姑娘,是把脚裹的太小了,走不了这么远。” 太后“哎呀”一声,心疼地说:“这可怜见的,快找几个人背过来吧。问问都是谁家的孩子,还是把脚放了好。” 萧嬷嬷应了,带人去接那几个女孩子。 荣国公夫人史氏也带着女儿贾敏,参加了这次的赏花会。她早得了丈夫的话,与其谋划女儿把嫁入皇家,还不如为嫡长孙女,筹谋太孙妃的位置。因此对女儿与人搭伴,不前不后地回来,没得了太子妃的问话,她也不心急。 如今听了太后这么说,就笑着接话道:“太后娘娘说的是,好好的一双脚,缠成那个样子,美在哪儿了。孩子现在遭罪是小的,以后等有了身子了,更走不动了。这人要是几个月不走动,到生的时候,就没了力气。十有**,是要难产的。我那大儿媳妇,就是这样的。太后娘娘,还好叫您知道呢,我那亲家母,张太傅夫人,就和您想的是一样。她前几日,特意过去荣国府,自己亲自给女儿放了脚。还和我说呢,就不该给女儿裹脚,啥也没命重要。” 太后念佛,太后身边坐着的人,以勋贵出身的公爵夫人为多,都是没有缠足。见状就纷纷说,这缠足就是不应该的事情。 站在一边许久的那些夫人们,里面就有不少缠足的。有那聪明一点儿的,从早晨走来走去,到了御花园,连座位都没一个,罚站了半上午。再看搭伴回来的前几对女孩子,都是天足,就和周围聊天的夫人,说起来。 “今儿不是要罚罚,我们这些缠足的人吧?” 太子妃练了一年多的内力,小有成就,听了这话,就派春杏把人请过来。一问,原来是礼部范主事的夫人。大约三十多岁,长的娇小玲珑。因站得久了,不免摇摇晃晃的。 “范夫人,你怎么会认为,今天是要罚缠足的人?” 范夫人咔吧嘴,说不出来话。她心里叫苦,这话可怎么答,说不是?让人走了这么远,然后连个位置,也不给坐。说不是,也太违心了一点儿。 好在太子妃,也没想难为她,故也没追着她问。反而另问了她一个问题,“范夫人,不如你给大家说说,缠足有什么好处吧?” 范夫人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可这么多人看着呢,太子妃连问她两个问题,她都不回答,说她见了皇家的人就孬了,还是好事儿;要是太子妃认为自己是不想回答她,那可就是给丈夫埋祸了。 她弯腰对太后、太子妃做了福礼,竟真的是未语泪先流了。 范夫人抽出帕子,搽拭一下眼角,略带哽咽说:“妾身失礼了,还请太后娘娘、太子妃娘娘恕罪。这缠足,哪里有什么好处。妾身五六岁的时候,祖母和母亲要给妾身裹脚,哭也哭了,求也求了,还是得裹。这三十年,吃足了缠足的苦头。真是应了那话:小脚一双,眼泪一缸啊。” 太子妃就说:“既没好处,你为何不放了呢?” 范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