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看他一副被招了魂儿的模样,咱们和他说话呢,竟一个字没听到。” “谁知道呢?他也是个奇怪人,八成读书读傻了,仪表堂堂的一个人,竟怎么都娶不着媳妇儿,你看人家王许,还是个鳏夫呢,还把咱们村最漂亮的小媳妇儿给拐走了。” …… 村人的话渐渐消失,沈越看着走在远处的那一男一女,眸色越来越沉。 他走得极慢,隔得极远,深怕走得近了,周梨一回头看见他,届时,他不知该如何自处。 假使阿梨牵着王许的手,同他打招呼,叫他三叔,笑容透着疏离,他想象不出,那样的时刻,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周梨走到四洞子桥时,停下脚步,叫王许不用再送,自回周家村去。 王许本想坚持,周梨却说,他们两个毕竟没有拜堂成亲,不宜总走那样近。 王许挠挠头,依依不舍地同周梨道了别,脚步一转,沿着甜水河,向周家村走去。 周梨目送完王许,收回目光时,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村口,一个人影倏地闪到了一棵大槐树后。她的心跳了一下,那个人影莫名有些眼熟…… 她皱起眉,回过头来,低头叹了一声,不再理会,兀自向镇子走去。 她走到长街上,忽看见路边有人在卖树苗,她一眼就看中一棵橙子树苗,上前买下,带回了店里。 时至天黑,周梨在屋里点了油灯,借着昏黄的光亮,她爬上床头,取下红木匣子,打开盖子,伸手进去,将内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触摸了一遍。 她动作极慢极轻,带着隐忍,如触摸刚出生的婴儿,力道重一分,怕划伤婴儿的肌肤,力道轻一分,又怕无法安抚。 灯光里,她目光莹莹,在每一样礼物上面徘徊,就仿佛在试图将它们每一个的轮廓和色彩镌刻进心底。 良久后,她深吸一口气,决然地关上盖子,再拿出一把锁,将匣子锁上,又去找了一张棉布,将整个匣子都裹进棉布中,抱着匣子,朝院中走去。 她把匣子放到石桌上,又去灶房里拿出一把锄头,走到北面墙垣下,开始挖土。 锄头一下一下砸到地上,不一会儿,一个锅大的坑挖好,周梨放下锄头,去拿起匣子,走到土坑前,蹲身将匣子放了进去。 又拿起锄头,将之前铲起的土,一点一点,重新填埋回去。 她之前在院子里点了一只火把,晦暗的火光里,她一边铲土,一边看着那匣子慢慢消失在视线中。 等埋得差不多了,又把之前买的橙子树苗种到上面。 培土浇水,等一切做完,周梨最后看了一眼那树苗,去洗漱完便回了房间。 宽衣灭灯,上床躺下。手下意识伸到枕头底下摸了一摸,才察觉梨花簪子也被她放到匣子里埋了。 心里顿时一阵怅然。 * 沈越已不知在墙垣下伫立了多久,他看着那边亮起火光,听着一下一下的挖土声,他想象不出周梨在做什么,只是等那边挖土声绝,火光熄灭后,他开始沿着围墙踱起步来。 脑中不断闪现白天里那一幕幕,王许春风得意的笑,周梨水莲花般的娇羞,以及在村口她不慎跌倒,王许扶一把的亲昵。 思绪纷纷乱乱,如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按理来讲,他应该祝福他们才对……但是,他居然自私的不想。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他又敢做什么? 阿梨已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