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等着宋佩瑜反驳,然后让宋佩瑜狠狠的出丑。 宋佩瑜感觉到右手上的力道,立刻明白重奕的意思。 薛临没撒谎,确实没打算对赵国人下毒。 宋佩瑜假装没听懂薛临言语中的内涵,诧异的望着薛临,我只是想与你讲个故事,你怎么想了这么多? 没等愣住的薛临有所反应,宋佩瑜立刻弯下腰,夹起一大块肉,毫不犹豫的放在嘴里,证明自己确实不如薛临想的多。 宋佩瑜将面前的每个菜色都尝遍后,看到薛临正满脸茫然,贴心的等到薛临眼中恢复光彩,才轻描淡写的将这个话题揭过,转而与薛临说些没用的闲话。 薛临非但没抓住宋佩瑜的把柄,反而被宋佩瑜反将一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下意识的顺着宋佩瑜的话往下说。 几句话后,薛临才发现宋佩瑜五句话中有三句都离不开已经被赵国彻底占领的豫州楚城。 当初用豫州半数城池换取楚国弃赵选陈的时候,薛临有多得意。 听闻楚皇废太子,改立楚国宗室中最亲赵的襄王为太子,立刻对赵国投诚的时候,薛临就有多恼怒。 半年前,但凡有人敢在薛临面前提起楚国和豫州,他都要让那个人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 宋佩瑜句句离不开豫州楚城的话语,让薛临如坐针毡般的难受。 薛临的脸色不知不觉间越来越深沉,要不是刚才他没抓住宋佩瑜的把柄,反而被宋佩瑜衬托的在众人面前失态,他甚至想拂袖而去。 反正今日洗尘宴最重要的事确定陈国与赵国的和谈过程已经按照他的想法结束。 眼角余光将薛临眉宇间的不耐烦尽收眼底,宋佩瑜才问出他真正想问的问题,钦天监官正昨日夜观星象,三日之内必有大雨。听闻豫东近几年雨水越来越大,不知道大雨会不会影响到白县,耽误和谈。 怎么会?薛临伸手指着东方,白县周围只有快要干涸的漠水,朕正发愁漠水彻底干涸后,白县的百姓们要如何用水。 不用重奕提醒,宋佩瑜就知道薛临在说假话。 薛临知道白县有漠水已经是很稀奇的事,他居然还知道漠水几乎干涸。 你觉得白县会在几日后被水淹?宋佩瑜像是没听懂薛临的话似的,两只手臂都搭在他和薛临中间的窄桌上,盯着薛临双眼的目光极具压迫性,三天?五天? 薛临将嘴中的血腥味咽下去,目光愤怒又费解的望着宋佩瑜,朕刚才不是已经说了,白县不会发生水灾,元君莫不是犯了癔症? 宋佩瑜对薛临的话充耳不闻。 薛临的话音刚落,他就继续逼问,七天?十天?十 宋佩瑜顺着肩膀上的力道后仰,鼻翼间逐渐充盈让他无比熟悉的味道。 眼前一片漆黑的同时,宋佩瑜听见重奕平淡的声音,够了,十天。 然后是浓郁的血腥味。 陛下! 赵太子,你做了什么! 快护驾,宣太医! 宋佩瑜不依不饶的追问白县被水淹的具体时间,让薛临的思绪陷入混乱。 理智告诉他,宋佩瑜能如此笃定的逼问,肯定是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说不定已经察觉他在白县上游,成县和丰县的布置。 但深深的骄傲和自得却让薛临拒绝理智的思考。 这可是他根据得天独厚的经历,才想出的让赵国分崩离析的绝好办法。 怎么可能会被宋佩瑜提前洞察? 不可能! 绝对不 胸口的巨痛成功换回薛临的神志,他下意识的低头看向巨痛的源头。 他的胸前,正插着个银白色的尖锥。 即使亲眼看到这一幕,薛临仍旧没能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傻傻的抬起头,发现始终安静坐在宋佩瑜身边的重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了起来。 刚才气势汹汹逼问他的宋佩瑜,正乖巧的窝在重奕的怀中,被重奕高大的身影和衣摆彻底笼罩。 似乎是发现了他的目光,正垂目望着怀中人的重奕忽然看向他。 这一眼与重奕刚进入园子时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当时的薛临只觉得重奕傲慢,此时的薛临却读懂了重奕眼神。 重奕在看死人。 薛临的怒火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他张口想要呵斥赵国太子和元君的失礼,却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过程中,薛临听见他带来的臣子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收到重奕目光的平彰,从胸口掏出信号烟花点燃。 天公作美,重奕与宋佩瑜早上入城时还是晴空万里,此时已经阴云密布,正好能将红色的烟花显现出来。 短短两个时辰,举办洗尘宴的县衙,包括整个白县都被赵军彻底掌握。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