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脖颈处, 不管相隔千里万里, 只要谢霜华一声令下,钧天便会立马将人拖回来。 不出洛月明所料,便见谢霜华划破手指, 隔空画了一道符咒,低呵了声:敕令出,钧天召来! 洛月明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见温长羽死死抱住温宗主,被钧天嗖得一声拖了回来。 毕竟钧天不是个活人,只是法器而已,不会跟人似的,知道遇见障碍物要躲,钧天不一样,哪条路距离主人最近,就嗖的一下窜过来。 粗略估计至少撞破了十堵石墙,才将温长羽师徒生生拖了回来。 撞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血肉模糊。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钧天绝对不会缠错人,洛月明都误以为,眼下在地上瘫着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堆烂肉,而不是此前见过的,生得有几分像师尊的俊美公子。 这种反差太大,原来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奇妙啊。 温长羽爬都爬不起来了,仅有的一条断臂,还死死将温宗主护在怀里。自己都快没个人样了,那温宗主倒是没受什么重伤,奇也怪哉。 这要是没点正儿八经的真感情,鬼都不信啊。毕竟自我保护都是人的第一反应,能不顾自己去护别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两个人之间有奸情! 不要不要碰我师尊,求求你们了! 温长羽气息奄奄,满脸血垢,跟街头的死狗似的,瘫软在地,动弹不得,嘴里喃喃自语道,所有的罪责,我一人承担,求求你们不要动他! 谢霜华冷漠道:他纵然有罪,但苍墟派乃仙门三十六宗最末,要杀也轮不到我们动手。你已经自身难保,何来资格去求别人? 洛月明见他如此,忍不住喟叹一声,分外不解地问道:既然你如此袒护他,又怎么忍心将他囚困折磨至此?还还当着我们的面,对他行出那种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温长羽的嘴角牵了一下,只道了句:是他先负了我。而后猛然将温宗主推了出去。自己则是当着几人的面,寸寸爆裂开来。 一时间血沫飞溅,眼前赤红无比。 此番变故太快,谁都没想到温长羽到了最后,竟然为求得温宗主的一线生机,而当场自爆了。 滚烫的鲜血飞溅在脸上,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宛如陷入了一片黑夜之中。 洛月明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忙出声唤大师兄。便听从旁边传来谢霜华的声音:月明,我在。 而后又传来越清规略显惊慌的声音:月明,我也在!这里是哪里? 二人从黑暗中走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有血迹,此刻正大眼瞪着小眼。 还没等洛月明怀疑人生,就听见一声沉重的叹息:我活得好累。 谁?谁在说话?听起来好像是温长羽在说话! 眼前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唯有他们三人。 我活着好累,原来师尊从来都不喜欢我。 他只是将我当成一条听话的狗,一条只属于他的狗。 眼前霍然明亮,洛月明几乎睁不开眼来,待再能视物时,眼前逐渐有了些场景。 看样子好像是条街道,才下过场雨,路上脏兮兮的,行人各个神色匆匆地往家赶。地上到处都是烂菜叶子,还有烂泥。 就在此刻,听见一声叫骂:出去,出去!死要饭的,快滚出去,别影响我做生意! 而后便见街头的药材铺子里走出来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手里还提溜个半大的孩子,毫不客气地一脚将那孩子踢开。 那孩子瘦骨如柴,跟个小流浪狗似的,骨碌碌地滚下台阶,摔了一身烂泥。 快滚!臭乞丐!再敢来,打断你的狗腿! 那孩子摔了个跟头,额头都摔出血来,满身污垢地爬起来,跪地求道:求你行行好,我娘染了风寒,再不吃药,她会死的,求你行行好!我等着拿药救命的! 那男人只是药材铺子里打杂的,既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夫,也不讲究什么医者仁心,绿豆大的眼珠子里装满了银子。 一听这话,不仅又踢了一脚,骂声更难听了:你这种把戏我可见多了!咱们这又不是济世堂,哪有闲空救你老娘?快滚,快滚! 看到此处,洛月明的拳头硬了。 忽然想到,自己以前都是独自生活,捡破烂好不容易攒两钱,就喜欢买书,一年到头吃不了几顿好的,但勉强混个温饱。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生病。他又没钱去医院,只能强撑着,缩在简易木板搭建的破房子里,烧得满嘴燎泡,当时就想着,要是有人能拉他一把就好了。 可能是经历过人世间苦难的,洛月明平生最看不得旁人欺负孩子了。甚至都忘了这孩子就是温长羽,恨不得扑过去,拽着男人的头发,哐哐撞地。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