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他就察觉这是个简单的圆阵了,但这明显不正常。 于是,他决定反套路,所有兵力仍然朝着一个方向突击。 骑兵的优势在这个时候展现出来了,对方骑兵不多的情况下,集中兵力突击一个方向可以快速突出重围。 可是出了重围,萧归就觉得不对头了。 一般来说,圆阵出来之后,还是会有两个方向,因为是一圈又一圈的同心圆,突破了一层,出去仍然是一个圆,仍然有左右两个方向。 可是他这次出来之后,只有一个方向,且所有兵力都在慢慢收拢,用盾牌使劲推着,将他们这些骑兵夹在最中间的区域,活生生要夹成肉饼。 没错,就是要生生夹得让他们窒息为止。 萧归大感不妙,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人和马都挤到一起,渐渐快要动弹不得了。 李凌瞧得一清二楚,感觉自己手脚都要软了。 要是皇上死在这里,他也不用活了。 于是他组织了城中剩余的所有兵马,一半留守,一半出去救皇上。 记住!攻击东南方向!集中力量,撕开一个角出来! 城中的兵马不多,精锐部分都被萧归带出去了,剩下的要么是老弱残兵,要么是本城烂泥扶不上墙的士兵,作战实力委实不行。 每次好不容易撕开了一点点边缘,就迅速被对方的军队挤出去。 李凌连续加派了好几拨人马,都尽皆落败。 过了一会儿,他站在城楼上,瞧见了山里有大批军队汹涌而出。 耶齐果然在山里藏了兵! 李凌目眦欲裂,当即快速让人鸣金收兵,撤回城中。 山里冲出来的军队眼睁睁看着厚重的城门重重地关上,没有得逞。 但是军阵里的萧归越陷越深,李凌已经看不见他了。 李凌今年五十多岁,这辈子经过不少大风大浪,随着先帝东征西讨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面临过死亡。 可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真的快要走到绝路了,冷汗湿透了里衣,贴在背上冰凉透骨。 萧归在绝境之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相父还没给他回信! 如果他死在这里了,他相父会为他哭吗?他好像从来没见他哭过。 他相父身子病弱,性格却刚硬得像块千年不化的坚冰,不带一丝动容。 不对,他喜欢高沉贤,他不会伤心的。 也许过不了几天就淡忘了。 这种绝境里的不甘心逼出了萧归草原孤狼一样的本能,他的脑袋也越发清明起来。 他蓦地大喊:把战马杀了,对准脖子,杀完之后踩下去!我们必须踩在马背上,才能出得去! 一言惊醒梦中人!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人人互相推搡着,拥挤着,兵器一举上来,一不小心就戳中同伴或者自己。 但所有人都不敢抱怨叫唤,都动起手来,互相挣扎着将尖锐的兵刃刺入马喉,简单利落地了结它们的性命。 后来马匹杀无可杀了,又将离他们最近的敌军杀了,拉他们的尸体做垫背,踩着、踏着,一步步升高。 最终,一支残兵跟随着萧归杀出了重围。 敌军还想要追杀去被李凌率领出城的军队截了胡,双方痛快地厮杀起来。 一场血战之后,萧归带着残兵逃回了城中。 一万精锐,四散凋零。 李凌清点了一下他们从昌平带来的兵马,只剩士兵两千不到,战马几乎全部损失。 本城兵马倒无损失,但是因之前被胡虏杀过一波了,本就不多。 如今满打满算,守城士兵不足五千。 皇上,今夜还得小心,奴婢担心他们会偷袭。 萧归满脸血污,狼狈不已,脖子处伤痕累累,军医正在给他包扎。 相父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打死朕? 李凌: 李凌此刻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长年累月对萧归的疼宠已经深入骨子里,哪怕他做错了,他也只会以身殉主,却不会以下犯上地开口骂他。 临庸被围着,陆路走不通了。昌平与临庸之间有水路相连,战报早在萧归被困的时候就顺着水路传到昌平了。 温无玦大怒,拍案而起。 一时气急了,还岔了气,咳嗽不止。 温伯赶紧给他拍背顺气。 知府也来了,擦着汗垂手听从差遣。 水路狭窄走不了咳咳、走不了那么多人,只能分批过去。现在马上让斥候沿水路疏散所有百姓,向民间调集船只、竹筏,找城中工匠,连夜制作简易竹筏。 温无玦缓了缓,继续道: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