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晖朝正统的太子,先帝精心培养的继承人,说到底,没人比他要更适合那个位置。 她垂着眸,紧咬着唇。 可晖朝乱不得,她更不想太子出事。 宴卿卿那么多亲人都没了,一个个离她而去,她真的再也不想试一遍那种感受。 “还跪着做什么?”太子皱着眉,语气还是重,“这大冷天的,腿还要不要了?” 宴卿卿抬眸与太子视线相对上,见他脸色苍白,便没再同他说推辞。 她正欲起身,但膝盖那儿着了些凉意,腿又是一软,倒差点摔了半跤,幸而扶住了旁边椅凳。 太子被她给吓着了,方才在她面前端的姿态也忙忙放了下来,他扶着宴卿卿,问她道:“真伤着了膝盖?端风,进来!” 宴卿卿揉了揉膝盖,摇头说:“我没事,不用劳烦端风姑娘,只是跪得久了。” 她又抬眸望着太子,试探着问道:“太子哥哥不生气了吗?” 宴卿卿敢劝说太子,却也不想让他生她的气。 “你若怕我生气,便不要再说这些孤不爱听的话,”太子皱眉收回手说,“早前就让你别注意好身子,是不是没人提醒,你就不在意了?” 贺端风听见了喊声,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推门走了进来。可她走近之后,却发觉不是太子那出了问题。 宴卿卿半倒在地上,太子刚刚直起身,看样子倒是不太对劲。 贺端风敛了眸,朝他们行了个礼。 “公子,马车已经备好,要是再不走,到时天该黑了。” 宴卿卿扶着椅子起身,坐在一旁,慢慢揉着膝盖道:“那太子哥哥还是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再待会儿。这里离宴家近,是安全的,您也不用担心我。”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再说了一句:“也希望您能考虑我说的话。” 太子对她笑了笑,应了声嗯,随后又让贺端风进来推他,对宴卿卿说了句他先走了。 宴卿卿看着他带上斗笠,贺端风推着他出了这雅间,太子头也没回,宴卿卿也没再起身送他。 他们太了解对方了。 …… 自宴卿卿和太子说了那些劝告的话后,贺端风就觉着他有些不大对劲。 直到上了马车,太子也没和贺端风说一句话。贺端风没惹他,他这怪异自然是因为还在茶楼里的那位。 贺端风想知道茶楼里发生了什么,可她不是宴卿卿,她和太子间的关系比不得他们两个亲密,只能旁击侧敲地问。 “我说的话公子可能不爱听,”贺端风道,“但宴小姐的话才是真的让人心寒,你那么疼她,可她不仅否了您的才能,竟然还想说您比不上那位……我听着就不舒服。” 她不是京城中的世家女子,比不了宴卿卿那样会处事,心里想得再委婉,说出来也太直。 太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听了她这话也没反应,连手指也不想多动,只说道:“以后不必找她。” 宴卿卿那性子是倔的,想来是不会站自己这边了。强求不来,说不定还会害她。 贺端风却是一顿,她攥紧手,看了眼太子。 天色微暗,没多久应该就要黑了,马夫赶着马车往前走,枯树好几棵连在一起,面棚的人已经开始收摊。 太子养伤的时候,全身不能动弹,他又被瑞王妃的事气得差点怒火攻心,若非父亲医术高明,怕是要救不回来。他躺在床上,父亲不让他谈事情。 贺端风也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听说过宴卿卿。太子说他有两个妹妹,一个远嫁到江州,在婆家过得舒心;另一个还在京城,是宴大将军的女儿,日子却坎坷些。 他脸色苍白,说话语气却是难得的平静,听得出十分喜欢这两个妹妹。 太子说京城里有很多东西是他的,一个两个都想抢,宴卿卿在京城,他宁愿给她也不想给那些弟弟。 贺端风那时知道他是太子,心中便一直想着宴卿卿到底是何许人也,看她名字也不像皇家人,太子怎么愿意把东西让给外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