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将军的性子,不像别的夫人小姐样成天吃斋念佛。只不过心中思念父兄,所以宴府才有了佛堂。 难道笠缘师父讲经将她说哭了?相然不太相信自己想的。她是宴卿卿的丫鬟,见的东西要比别人多许多,虽在宴卿卿面前不知遮掩,但旁的事却也有自己的考虑。 “相然。”她还没想明白,宴卿卿便突然叫了她。 “进来。” 相然连忙推门进去,之后又朝外望了几眼,小心地把门掩上。 宴卿卿坐在旁边的书椅上,面色微淡。旁边有一花几,上放精致的文竹盆景,不远处放着火炉。她把手中的笔搭在白釉螭笔搁,镇纸压着信。 她转头朝相然说:“明日我要出去一趟,若是太阳下山前还没回来,你便悄悄把这信送往皇宫,切记不可让人发现,也不许告诉任何人。” 相然微怔,“小姐这是何意?” “宴家世代忠良,没出过叛徒之类……”她轻轻摇了摇头,“祖辈的名声,总不能毁在我手上。” 宴卿卿这话说得严重,直把相然都说怕了。她迟疑了会,最后还是上前低头跪地道:“小姐若是去见赵郡王,那请恕奴婢多言,这赵郡王那事,您最好还是不要管了。” 宴卿卿又摇了摇头,让相然起来,心中轻叹口气。 若只有赵紊那事,她或许还不会为难成这样,如果没太子,他就是个意图谋反的人。 现在幕后指使变成了太子,宴卿卿倒不好做了,喜虑都有一半。 太子便是再怎么样,他也是先帝青睐有加的正统继承人,自小以储君之仪克制自己。 闻琉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冷宫皇子,在这方面或许真的比不上太子。他才即位一年多,若太子对他用些谋计……宴卿卿心又是一缩,闻琉哪里招架得住? 她把这封信收好,用蜡封戳封上信口,又提笔写了几个字,最后递给了相然。 宴卿卿说:“把信收好,绝不可让人发现。” 相然咬唇应是。 宴卿卿做不到把太子的消息传给闻琉,可太子若真的想做什么事,那她还是要帮闻琉的。 这种不是普通小事,因着私情隐瞒,迟早会出事。但这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应该耽误不了太多。 她虽是这么想的,心中却还是止不住的生了愧疚。 太子以前宠她,所以她不想出卖太子。 可闻琉平时待宴家也实在太好,好到宴卿卿甚至都不想骗他。 冬天的夜来得快,呼啸而过的冷风也如期来临,吹得灯笼四处摇动,发出奇怪的声音。宴卿卿今天去了静安寺,又见了太子,惊喜过度后纠葛半天心烦事,身心俱疲,早早地熄了蜡烛回床躺下。 或许真应了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宴卿卿在梦中又见了闻琉。 还是轮定安——因为这梦境像往常样,荒唐又真实。 她睡得迷迷糊糊,却又被他身子的温热给惊醒,闻琉在她耳边轻唤。 “好姐姐……选我可以吗?选我不好吗?” 闻琉唤了她好多声,吵她闹她,像个争宠的孩子,直把宴卿卿的耳朵都弄得红了。 宴卿卿也窘迫极了,梦是假的,人影也不是真的。可她总觉得自己的做法是选择了帮太子,连面对闻琉都有些不敢。 “我……”她只说了一个字,就立即闭紧了嘴,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太傻了。 梦终归是梦,即便再真实又如何?闻琉不知道她的为难,她也不会亲口告诉他太子还活着的事。 闻琉却笑应了一声,用力将她搂在怀里,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样,宴卿卿饱满胸脯快要被他挤破,她差点被刺激得叫了出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