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母也知道涂婉的性子,要是我过去了,指不定她又多想些别的。万一气着了,对孩子总归是不太好。”宴卿卿知道江夫人素来不喜她,也不理她的态度,顿了顿说,“涂婉挺在乎这孩子的。” 江夫人也是个美人,即使岁数见长,脸上也没留下多大的痕迹 ,一袭淡色紫衣雍容华贵。也不知道当年怎么会屈尊嫁给一个小小侍郎。 宴卿卿倒听过两人当初两情相悦,江夫人这才不顾父母嫁了过去。 江夫人一手把茶杯放下,另一只手接过贴身丫鬟递过来的喜宴请柬,轻轻放在桌上,推给宴卿卿。 “我先前对你有些成见,但也知你心性纯善,发生这种事情,我也难以预料。是沐儿对不住你,这点我承认。你便来江府最后一次,以后绝不再打扰你。”她的语气依旧淡然。 宴卿卿看了一眼这大红的喜帖,抬起纤细的手指,拿起来慢慢打开。 江夫人见她像是同意了,心中暗松一口气:“你既然已经同意,那到时我会安排好……” “江伯母,江沐成亲的日子确定是九月初三吗?”宴卿卿突然问。 江夫人的话被打断,但她还是点头。今年最近的黄道吉日,就是九月的初三。 “那我就真不能去了。”宴卿卿歉意地说,“皇上中秋看我闲着,就让我抽空去趟云山,让我去画那瑶台玉凤。九月初去,因为赶着重阳回来,得画得勤些,与这个时间合了,圣命不可违,实在是去不了。” 瑶台玉凤是一种名贵菊花,白色花瓣细长,末端微微卷起,含蓄华美,中间裹着嫩黄的花心。 这菊花只京城外的云山有,宴卿卿来回一趟最多就一天的时间。但如果她要在那住几天,也没人能说她。 江夫人面色不好,手微微攥起,看起来有些不满了。宴卿卿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她来了才说,明眼人都知道她在说谎。 偏偏宴卿卿与皇上关系极好。就算是胡乱说的,闹得皇上那里,皇上应该也只会睁眼说瞎话,站在她那边。 江夫人出身世家,看不上宴卿卿这天生狐媚样,但皇上她也得罪不了。只能是压着脾气觑了宴卿卿一眼,让丫鬟把喜帖拿回来。 “卿姑娘这些天休息得不错,面容比从前娇艳许多,滋补得真好,应该是不把江沐和涂婉的事放心上,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多费心。” 宴卿卿的身体一僵。 江夫人没注意,直接起身,也不等宴卿卿起身相送,径直走出了宴府,丫鬟紧紧跟在她的后面。 相然见江夫人怒意冲冲地走了,连忙小跑进来,她见宴卿卿脸色一时红一时白,抿着嘴道:“先对不起您的可是他们,还来送喜帖,也真是不要脸面,哪来的资格生气?” 宴卿卿回过神来,她心中有些慌张,面上却还是维持镇定,她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 江夫人只是随口一说,她太一惊一乍了。 “江夫人是长辈,底下议论不合规矩。相然,天色有些晚了,你让马夫明早准备,我要进宫一趟。” 既然都已经诳了江夫人,总不可能在他们成亲时候还呆在府中吧?宴卿卿叹了口气,明明这场婚宴最不该去的是她,怎么江家的人都忘了似的赶着要她去? “……是。”相然有些不高兴,她觉得宴卿卿受委屈了,“今天的安神药还要熬吗?” 喝了几天的安神药,宴卿卿的神色比往常好了许多。是药三分毒,总不可能让她家小姐一直喝下去。 宴卿卿摇摇头:“先别熬了,放着吧。”反正没用。 宴府作息比别家的早很多。府中没有大臣为皇上费心,也不养幕僚,没事做也就只好早早睡了。 宴卿卿前几日喝了安神的药,睡得早,也睡得熟。今夜未喝,却也和往常一样睡了过去。只是半夜之时,她觉得床榻突然微微下陷。 第二天大早,阳光透过雕花镂窗射入屋内。宴卿卿缓缓睁开双眼,慢慢坐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