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之拍了一下他的手,麻木道:你往哪儿按呢。 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但窗帘没拉严实,霓虹和月光透过那条缝隙洒了进来。 陈浔被拍开了也不生气,就着这点微弱的灯光细细地观察着叶清之脸上的表情, 眼睛稍微瞪大,睫毛轻轻颤动着,带了点恼怒,但丝毫没有威慑力。 甚至让人想揉一揉。 黑暗里总是容易滋生一些情绪和冲动。 陈浔的舌尖抵着自己的虎牙,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 叶清之被陈浔饿狼似的目光盯着,原本想要挪动的动作不知不觉停下,回望着陈浔。 两人的目光碰撞,心跳的频率逐渐一致。 楼下遥遥传来不知道哪个缺德鬼长按的汽车鸣笛声。房间里漂浮着的暧昧因子瞬间被击碎。 叶清之惊觉自己竟然违背直男身份,盯着一个同性看了这么久,立刻不怎么自然地别开眼。 陈浔拽住被子的边角,语气有些飘忽:睡不着? 现在才刚到零点,对于一部分年轻人来说,夜生活也才刚刚开始。 叶清之:嗯。岂止是睡不着,简直就是心脏砰砰跳,毫无睡意。 那来做点什么助眠?陈浔侧过身,撑起来了些,低头看叶清之。 叶清之:助眠? 陈浔补充道:助兴也可以。 一起看电影打游戏听歌,或者从诗词歌赋聊到星辰宇宙。 完美计划。 叶清之拧着眉头思索片刻,坐起身来,问陈浔:我记得刚才好像在你的书架上看到了五三和模拟卷? 陈浔:???不是吧。 提高成绩,促进自己,挺助兴的。做久了也可以助眠,完美符合你的要求。叶清之越分析越觉得自己的提议绝妙。 五分钟后,两人一起离开被窝,坐在了陈浔的书桌前。 陈浔盯着眼前的文言文阅读理解真题,有些怀疑人生。 清流老师是魔鬼吧。 叶清之靠在旁边的椅子上,联络他的憨批发小,用熊猫头表情包表达对彼此的深切情谊。 对话终结在了叶清之发的一句话。 不聊了,他好像有一题不会做,我看看怎么回事。 远在另一个区的段亦然捧着手机,看了看发小的话又看了看自己满分的文言文阅读,流下了难过的泪水。 这年头,成绩好留不住远去的朋友吗。 清流老师,这句话我真的不会翻译。 陈浔被制止了翻阅工具书,自己努力翻译了半天,眼神已经有些呆滞。 叶清之放下手机,扫了一眼题目,提醒他:这个是很基础的知识点 陈浔:我知道,前天我还背了,但是现在我忘记了。 就是那种玄妙又痛苦的感觉能够清晰地记得自己背过,但是也清晰地知道自己忘记了那是什么。 叶清之也很痛苦:不说这个,你前面这句的词性也错了,这个应该是意动用法,不是名词。 深夜爱心小讲堂持续了十五分钟。 叶清之讲完这部分延展出去的知识点之后,拒绝了陈浔要给他端茶倒水的举动,把他按在原地做题,自己去客厅倒水。 他没有开客厅的灯,凑合着走廊灯倒了一杯水,缓了缓讲得干燥的嗓子。 离开客厅的前一秒,叶清之的视线不经意地在沙发上扫了一眼,猛地顿住。 他就说吧,陈浔这家伙就是在骗他。 不是,清流老师,这玩意儿这么小,躺着不舒服的。陈浔失魂落魄地看着叶清之手里拿着的抱枕。 叶清之挥开他的手,冷漠地说:我意已决。 陈浔:失策了,刚才就应该他亲自去端茶倒水的。 桌上的题目顿时不香了,陈浔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做完题,回到了床上。 不得不说做题确实可以催眠,经过了这么一茬之后,两人都萌生了睡意。 一夜好梦。 第二天十点多。 叶清之是被闷醒的。腰上有一股熟悉的力道把他禁锢着,而他自己的脸埋在陈浔的胸口。 叶清之: 昨晚睡前两人分别占据床的两段,分了不同的枕头,中间空了一大块位置。 但此时此刻,他又一次被陈浔抱在了怀里,被子只在腰上盖了一个角,除了他的姿势从趴着变成了侧卧,一切没有什么不同。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而且他躺着的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