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欢侧过头来看她。 五帝钱用红绳穿着,松松垮垮地挂在手上,嵇安安的手往上抬,露出腕上一点红痣。 嵇安安这个人虽然市侩,但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她要是装起来,也确实是有那么点的仙人风姿。 一张嘴就在骗人,沈晏欢冷哼一声,将脸转了回去。 宋予平也被她那点气度唬住,当真就伸出手来让她诊脉。 诊脉,嵇安安一个剑修当然不会。 但是装还是要装的。 嵇安安象征性地按了按,然后摇头晃脑地说:“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替替然,往来流利却还前(注1),你猜这是什么?” 宋予平有些发楞:“喜、喜脉?” “……”原来他也看过这本书,嵇安安编瞎话编露了馅儿,也不慌乱,拍了拍他的肩膀,跳过了话题:“宋夫人在哪?或许你可以把她也叫过来。” “我觉得不孕不育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一提到宋夫人,宋予平就有些怨念,向她抱怨着,说自己妻子如何如何。 一开始妻子还是一个温婉的女子,温婉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治理公司也颇有见解,还很了解人情世故往来,甚至还能在夜晚瞭望星空的时候与他探讨哲学。 可是结婚之后就变了,妻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但是会时不时用带着怨念的目光看他,就连夜晚看星星的时候都会把话题拐到子嗣身上,这让宋予平非常难受。 他委婉地想妻子提出自己的不舒服,没想到这彻底热恼了她,她不顾她的挽留,连夜搬出了自己的别墅。 后来他连续做了好几天的梦,回回都是梦见自己的妻子要和自己离婚,他苦苦挽留,却没回都能发现自己妻子从神奇的地方掏出一个医生开的诊疗书,是经过医生探查,自己确诊为不孕不育的证明。 …… 有一说一,这么完美的人能存在才离谱好不好。 人不会无端做梦,尤其是那种循环往复的梦,嵇安安有些好奇了。 究竟是哪路妖怪,千方百计设下套子,就为了告诉一个人类他不孕不育? “她现在跑出去了,我找不到她。”宋予平叹了口气说道。 嵇安安严肃地环顾着四周。 眼下木雕太多,她还真的不好分辨哪一个才是施加术法的阵眼。 “玄关那个,那里狐骚味最重。”沈晏欢皱着眉头提醒道。 嵇安安根本就没看到玄关有木雕。 听到沈晏欢的提醒,她还是决定去看一眼,没想到真的在门口鞋柜上看到了一个雕工精巧的木雕。 这个木雕是一个根雕。 照理来说,根雕依附于树木原本生长的纹络,所以根本无法做到太过于精致,可是眼前这个不到巴掌大的根雕上,一个人面狐身的妖怪跃然于其上,披肩的头发根根分明,甚至就连人脸都能看得十分清楚,她也勾着眼睛看着这边,媚眼如丝,惑人至极。 若是换一个修行不够的人可能就中了这个妖物的把戏了,可惜嵇安安看多了沈晏欢那双桃花眼,再看到这个明显拙劣很多的眼睛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却是。 这是哪来的伪劣品,甚至还不及我家狐狸的十万分之一。 嵇安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砸碎依附物就能解决问题,嵇安安毫不犹豫将这块根雕举了起来,想要把它砸碎。 宋平丞满眼猩红,面色狰狞地用猎//枪指着她说:“放下来!” “这是邪物。”嵇安安说,“它惑你心神,只有毁掉它才能破局。” “那我也甘心为她所惑。”宋予平给猎//枪上了堂,“我数三个数,若是到时候还没放手别怪我凶狠手辣。” “三——” 剑光一闪,宋予平根本来不及反应,根雕就被削成了两半。 嵇安安迅速撒手,抬起头,摊手向宋予平表示这件事和我无关,然后和宋予平一起,同时谴责地看着剑还未收的沈晏欢。 沈晏欢非常淡定:“和他废什么话。” 那木雕从被沈晏欢斩断后就开始流出血液,还好嵇安安放手放得快,没有沦落得被鲜血溅上一身的命运。 但是不可避免的,她的手上还是沾了一点那根雕流出来的血液。 虽说是血液但并没有血腥气,颜色也是深褐色的,看质地有些像是石油。 嵇安安低头嗅了嗅,脸色微变:“有煞气。” 可惜那煞气已经极为浅淡了,剩下的那些黑气丝丝缕缕地冒进嵇安安的皮肤里,转眼间就消失了。 沈晏欢看得十分清楚,表情比刚才被迷惑住的宋予平还要狰狞,他用深呼吸平复着情绪,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面巾纸替她擦去了那些‘石油’。 “嵇安安,你哪来的那些怪东西。”沈晏欢压抑着怒火问。 “五帝钱,镇邪的。”嵇安安感觉到自己手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