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在手,舞动起来宛如一面牢不可破的网,与其对战的男人只不过一个闪神,便被击中了肩头,从马上摔落。 「下一个。」张起灵将长枪收在身后,黑眸不若往昔透亮,而是彷彿乌云罩顶,压得人喘不过气。他垂眼望着跌坐在地,满脸羞愧的将领,没有一丝心软或怜悯,淡淡地说。 下一个、下下一个……都是差不多的下场。 天还濛濛亮,细雪飘着,整排军队罗列整齐,没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等到日头升起,大概全军也都差不多灰头土脸了。 「解散。」张起灵喝道:「明日同一时间集合。」 所有人的脸几乎迅速地垮了下来,但没有人敢吭气,更遑论是抱怨。眾人陆续散去,多数人走向校练场,打算锻鍊锻鍊,免得隔日又被一招打下马,丢尽顏面。 张起灵跳下马,立刻有士兵上前,替他卸除盔甲。 深色墨镜的男子,一身黑色狐裘,衬着落在他身上的雪花,显得白得更白,黑的更黑。他似笑非笑地缓步朝着张起灵走去。 「嘿,兄弟!你今天可真不是普通的暴躁。」他嘻嘻笑着,跟在连正眼也不瞧他的男人身后,走进议事营帐。「怎么?昨天谁让你憋着了?」 张起灵瞥了自己那永远没个正经的兄弟一眼,万般不愿承认对方可能当真一语中的。 「他是谁?」 他在紫檀木桌后方落座,没头没脑地拋出这一句。 墨镜男子拣了张太师椅坐下,依旧没轻没重地招惹对方:「『他』是指谁?」 一直到张起灵横来杀人的目光,他才大笑出声,举高双手做出投降状:「行了行了!别用那眼神,娘的你昨天到底积压了多少……啊,我刚什么都没说……哈哈!我不知道他是谁,雪狼发现了他们,我就带了回来,就这样。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有身分线索的东西,就解语所说,他们是东璃某一个大户人家的僕役。」 「解语?」亏得张起灵耳朵尖,听见了对方冗长叙述里一个突兀的人名。 男人笑道:「啊……是我给新宠物起的小名……还有麻烦一下,这小名是我专属的,就算你是我兄弟也别这样叫他,懂?」 他一贯漫不在乎的笑,实在难以捉摸他话中的认真度和真实性。 相识这么久,张起灵自有一套自动忽略对方疯言疯语的能力,他陷入自己的思考中: 大户人家的僕役……的确那天,那omega身上的衣着,质料与织法都不算上等。但是,那日他身上几乎一点香气也无,应当是长年服用抑制汤药所致……大户人家养着omega,自是寻欢作乐用,断没有让他服用抑制药的道理。而且……那股子非凡的香气……着实不太一般…… 昨晚擦枪走火的餵药情景不期然地跃入脑海中......那紧紧环着他的纤细四肢,光影幻化的金色兽瞳,时而清甜时而奢艳的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