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严,没人敢公然违背。 各国的商人们只能站在京郊坑坑洼洼的黄土路上,眼红地望着水泥厂,连连哀声叹气。 …… 康熙二十六年腊月十九日,难得碰上了一个无风又晴好的冬日。 康熙和皇贵妃商量完后,组织好文武百官、御前侍卫、太医、宫人们带着两宫太后以及一众皇子、公主们从京城浩浩荡荡的启程,沿着刚修好没多久的京蒙官道往太皇太后的故乡赶。 可是由近百辆马车组成的长车队刚刚驶出京城,天气就变了。 暖和的太阳缩进了云彩里,寒风呼啸,过了大半个时辰头顶上方就飘起了鹅毛大雪。 明黄色的旗帜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雪花没一会儿就在马车顶覆盖上了一层银白色。 太皇太后乘坐的深紫色马车很大,里面布置的也很舒服,她躺在车厢最内侧的软榻上,身下垫了好几床厚褥子,几乎连颠簸都感觉不出来。 即使康熙尽最大能力去为太皇太后续命了,可太皇太后在白日昏睡的时间却越来越长,车厢内的苦药味也愈发一日重过一日。 连医术高超的张太医都不得不摇头叹息,对着坐在御驾里的皇上战战兢兢地说太皇太后如今只靠着最后看一眼故乡的意念在强行吊着胸腔里的一口气了,实在是救不了了。 康熙听到掌院太医的话,一脸难过又无力地垂下脑袋,抬起两条胳膊用两只长着薄茧子的大手捂着脸无声哭泣。 陪伴在帝王身侧的皇贵妃和皇太子闻言也是难过的默默垂泪。 生老病死是永恒的定律,上到王侯将相,下到凡夫俗子没有一个人能逃的过得。 阴沉的天空上下雪了,水泥路面虽然不会像黄土路那般产生脏兮兮的泥巴,但表层的雪水融化结成冰后。水泥路面走起来很容易打滑,后世还可以用盐来融化道路上的冰。 在如今这个生产力低下的封建时代里,盐可是万万经不起浪费的,只有王公贵族亦或是豪商们才有条件吃细盐,寻常人家吃的粗盐,又苦又涩的。 不能用盐化冰,马车就走的慢了,再加上太皇太后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马车稍稍快一些她老人家就有些受不了。 没有办法,康熙只好将前进的速度一缓再缓,原本快马加鞭只需一日的功夫就能到达的科尔沁大草原,车队停停走走、足足用了七日的时间才到达。 腊月二十五日,卯时末,外面的天色还是黑乎乎的,几米之内辨认不出人影。 大雪在半夜时就停了,车队沿着铺有积雪的官道紧赶慢赶的终于行到了漠南蒙古,放眼往前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皆是一片令人感到寂寥的白。 深紫色的大马车里,刚过完十周岁不久的恪靖眼睛哭得红彤彤的,肿的像是核桃般,正俯身趴在太皇太后的软榻边打盹休息。 她已经在慈宁宫里生活了快七、八年了,与太皇太后的感情很深。 因为担忧自己乌库玛嬷的身体,恪靖即使在睡觉时眉头也是皱着的。 上了年纪的皇太后也靠在距离恪靖不远处的圈椅上打盹。 桂嬷嬷和苏麻喇姑两个与太皇太后年纪差不多大的古稀老人也肩并肩地坐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打盹。 众人照顾太皇太后一晚上了,在这凌晨时分终于是疲惫的熬不下去,眼皮子沉沉地黏在了一起。 睡梦中的恪靖突然觉得心中一沉,一个激灵忙吓得清醒,睁开眼睛脱口喊道:“乌库玛嬷!” 听到恪靖焦急的声音,皇太后和苏麻喇姑、桂嬷嬷也忙惊醒,纷纷起身围到了软榻边,目含担忧地看着仍旧在昏睡的太皇太后。 似乎是听到了嫡曾孙女的喊声,这时太皇太后满是皱纹的眼皮子竟然动了动,慢慢睁开了昏花的眼睛,短短几息迷茫后,她很快就回过了神,意识到自己正在去科尔沁的路上。 太皇太后舔了舔发白的嘴唇,扭头看向站在身旁的心腹和儿媳妇有气无力地低声询问道: “琪琪格,苏麻,现在我们快到科尔沁了吧?” 苏麻喇姑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哑声回答道: “主子,卯时三刻咱就进入科尔沁大草原了,您,您回家了。” 苏麻喇姑的话音刚落,站在她身旁的桂嬷嬷就破防了,用右手捂着嘴,险些哭出声来。 听到“回家”二字太皇太后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像是重新回到了她骑在马背上纵情在草原上奔跑的少女时代了般,忙用两只枯老的手按着软榻,挣扎着想要起身。 恪靖和琪琪格见状忙俯身将太皇太后搀扶了起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