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与涅里、述烈,带着厨子为他们准备的点心,前往位于半山腰的云绢瀑布。 三人站在河边登高望远,后头跟着臭脸的涅里,频频偷笑的述烈,大家伙儿心情好的不得了,高大魁武的涅里提着小竹篮,里头装着五人份的饭糰与馒头,原本心里还有些芥蒂,觉得自已像是要去庙里烧香拜拜的阿婆,好歹他曾经是党项进攻作战本部的参谋。 但当涅里一进入到云绢瀑布,看见如绢、如云的清凉瀑布,与小溪瀑层层相叠着,哗哗作响的水流声,让他顿时凉爽释意,心情好上许多,山腰的温度本来就比平地低,再加上有水气调节,夏日的炽热难耐,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两旁尽是鬱苍深绿的林木,清凉舒适让人心懭神怡,林间植物茂密,虫鸣鸟叫生机蓬勃。 三人张望着眼前清彻见底的溪水,水深不高约到咏荷的胸口而已,很适合不顾一切,往里头跳进去泡,他们转头望着左侧的云绢瀑布,一片如云似雪的白色水帘,着实舒缓方才紧绷的情绪。 三个小孩不约而同的脱掉鞋袜,争先恐后跳进冷凉透骨的溪水里泡着,夏日炎炎就是要玩水啦!就连溪里的小鱼也共襄盛举,围绕着耶律劭、仁赞、咏荷回游,三人玩得不亦乐乎。 三人相互的泼水嘻闹着,站在岸边的涅里与述烈,看得眼睛都发直了。 「劭哥哥~这里很少人来的,叫你家的涅里与述烈也下来玩嘛!这么热,热到头都发昏了啦!」咏荷悠游自在的泡在水里,两只手臂浸湿着轻划动,三个湿透了的小鬼,勾引着快热成土窑鸡的涅里与述烈,让他们乾瞪着眼,眼巴巴的盯着他们玩,实在是太不人道、太没人性了!咏荷忍不住为他们谋福利。 面对着有相助之恩的涅里,有搭救之情的述烈,咏荷牢牢记住他们的恩情。 耶律劭转过头,用着流利的契丹话招呼他们:「很热…你们也来吧!这没什么人的」涅里与述烈一听到少主的亲口许可,他们简直感动到要红了眼眶,中原对他们来讲,实在是太热、太高温,长年生活在关外的他们,移居到闷热难耐的中原来,让他们每天都有中暑的危机。 涅里与述烈小心的把配刀放在唾手可及的范围内,两个大男人脱掉了皮甲与罩衫,泡在溪里清凉着滚烫的身躯,小心翼翼的泼着凉水,缓缓降温消暑,仁赞与咏荷这才注意到,涅里与述烈,前胸与后背可说是体无完肤,那是初当战俘的时候,留下来的驯服痕跡。 「劭哥哥…你常打他们啊?怎么混身都是鞭子痕与旧刀伤啊?」咏荷凝视着不对劲的地方,涅里与述烈的上半身,看起来好残忍惨烈。 「咏荷!你少乱说,阿劭是怎样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你那么该打,他都没打你了!」仁赞皱紧眉头指责着咏荷,急忙的为着耶律劭脱罪,他知道耶律劭还不至于鞭打奴僕成性。 「那…在他们跟着我前…就…」耶律劭有些羞愧地低下头,不晓得该怎么解释,但不管他怎么巧言令色的推卸责任,那的确与他脱不了干系,儘管不是他亲手所为,也是同为他的血亲,其它耶律氏族人亲手造成。 「对嘛!我就知道劭哥哥这么好脾气,怎么会动不动就处罚下人呢?会虐待、毒打奴婢的那种坏主子,咏荷最不耻!」天真无邪的咏荷,放松身体漂浮在水面上,她小小手掌轻轻拍着水面,像是小鸭子似的左右摇摆,一针见血地刺中耶律劭最深的伤口。 瞬间耶律劭脸色沉重,怎么也无法说出父亲在府邸之中的残虐作为。 「咏荷,你少说两句吧!玩水就玩水,翻什么旧帐啊?」仁赞敏感的感觉出耶律劭的改变,关于耶律倍的怪异行为,朝庭里的大臣们传得是绘声绘影,仁赞早就略有耳闻,只是他从来没对着咏荷提及。 仁赞很单纯的认为,那是耶律倍的行为,跟耶律劭无关,不会改变他们之间的友谊。 咏荷的奶奶是孟府里的资深家奴,平民出身的咏荷,自小就很爱惜奴僕,因为她觉得奴才、丫环,跟皇亲国戚没什么两样,大家都是生而为人,理应合睦相处,还不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那些王爷、亲王只是上辈子有烧好香,所以特别走运投胎在权贵人家。 仁赞知道咏荷雷区所在,为了替耶律劭的美好形象包庇,绝口不提耶律倍的作为与外人风评。 「我…」正当耶律劭想对着咏荷解释些什么的时候,不速之客出现在他们附近。 「你们是谁啊?哪来的野孩子?去去去~速速回避!我们家公子要来这戏水游憩!」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顶着个圆呼呼的肥肚腩,脸上有着可笑的八字鬍,瞇着一双细细小眼,眼眸中满是鄙视,催赶着他们离开此地。 涅里与述烈一见有陌生人,他们火速地抓起武器,站在岸边守护待命。 两人双手按刀蓄势待发,四只锐利的阴鶩眼眸,聚精会神的盯着来者不善。 咏荷与仁赞蛮不在乎地望着那名中年男子,仍旧不肯从冷凉溪水里起身,心想着这云涓瀑布是公有地,凭什么他们一来,就能赶走自已?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