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山间林地里的一朵白蔷薇。 即便化为人形,她也永远都是一身白衣,被寒霜冻住似地皎洁凛然,唯有唇色一点粉红,似笑非笑,堪爱復堪伤。 梦断香消,蝶影碎在幽暗的夜里,再次睁开眼睛,便仅馀下悵然伤怀,宛如窗外无声细雨,绵绵无绝期。 花了片刻让灵识缓缓归位,蔓蔓从榻上坐起身,惊奇地感知到灵力流转无碍,魂魄的裂缝竟已经修补好了。 她蹙起眉,正疑惑间,竹月色的身影翩然出现在眼角馀光里,男人挟着细碎雨水,走到床边,垂眸望着她。 「醒了?」 「……你真奇怪,竟在我身上浪费灵力?」她喃喃道。 「我该渡化你,而非看着你魂飞魄散。」 眉头蹙得更深,蔓蔓有些迷惑地偏头,收起引魂灯后,眼前的男人清润如玉,尔雅温和,晓月盈盈照芳菲,这身气质确实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身分……然而她并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 她抬手压了压额角,转而问:「徐道慎……那个兇厉呢?」 「跑了。」 她又是一愣,来不及细问,木板门轰然打开,发出巨大的声响,将两人吓了一跳。 一群人衝了进来,十多岁至四、五十岁不等,男男女女,每个人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甚至还有掛了眼泪鼻涕的,争先恐后地趴到她的床榻前,用夸张的音量大喊。 「荆姑娘!」 「荆姑娘啊──」 「荆姑娘您没事吧!」 「吵什么?」蔓蔓看到这些哭鼻子的傢伙便觉得头疼,语气仍旧不自觉放软了些,「小朋友怎么都来了?」 「我们好担心您啊──」 「荆姑娘这次真的吓坏我们了!」 她环视人群,推开小女孩直蹭过来的小圆脸,无奈地问:「徐巖呢?知道他家出事了吗?」 「当家……当家他接到您的传讯,刚才有过来看了一下,后来说要跟其他家人追查徐道慎的下落,就先走了。」一个年纪较长的男人囁嚅地回道。 蔓蔓不是太意外,只淡淡地「嗯」了声。 其他人却仍是着急,七嘴八舌又围了上来。 「荆姑娘,别管这些了,您真的没事吧?哎真是的,怎么会这么严重……」 「就是说啊,那是什么鬼阵法啊,怎么能将您伤成这个样子!」 「呜呜呜,阿慎堂兄是坏人!」 「阵法……」想起这件事,蔓蔓的怒火再度被点燃,咬牙切齿地骂道:「该死!一定是上次他们姊弟俩一块过来时偷偷画的阵,我就不该这么轻易放过那臭小鬼!」 她用力一拍床板,陈年灰尘簌簌落了下来,忍不住提高音量,「徐道思死的时候就交代徐巖把那傢伙给我盯紧了,结果呢?」 「荆姑娘息怒啊──」 一眾大大小小关切的眼神让她稍微冷静了些,她深深吸了口气,而小女孩终于成功地巴上她的腰,黏着不放。 「罢了,跟你们这些小辈说又有何用?」她缓了缓语气,挥手赶人,「好了我没事,都散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