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祸知道,祝含烟藏了不少秘密,她不说,他就不问。 知道她是第一次谈恋爱,他就宠着,顺着,想着慢慢和她磨合。 可是接受她的不习惯,愿意与她磨合,不代表他愿意接受她不把他当回事。 他以为已经过去的那些事,其实压根就没过去。 她从不会主动联系他,把一切事都看得比他重要,从来不会主动和他亲热,有女人找他,她也一点儿没个女朋友样,丝毫不在意。 他甚至怀疑,当时在“邂逅”门口,他和那女的当着她面加了联系方式,她只会过来提一句分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 所以他才这么问她。 祝含烟心里咯噔一下。 她垂着眼,没看他,上齿缓缓了地咬住了下嘴唇。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她有把他当成男朋友? 说她在学着慢慢习惯亲密关系,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他? 还是说,她一直防备着,不敢对他太动心,一直想要等着他腻了之后,放弃她? 车内气氛凝滞,祝含烟清浅的呼吸着,感觉空气逐渐变得稀薄,有点儿缺氧,有点儿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祝含烟把唇都咬得泛白了,才缓缓松开,她声音又轻又低地说:“有。” 祁祸发现,自己完蛋了。 明明那么生气,明明想要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的眼睛回答他的问题。 却发现自己心里前一秒才筑造起的堤坝,在她一句低到不行“有”的回答之后,就溃不成军。 对她生什么气呢。 祝含烟回答完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完全不会处理亲密关系中存在的问题。 只能又咬住唇。 他们要分手了吧? 他都问出这么严重的问题了。 她发现自己的左胸口,开始出现针扎一样的细细密密的疼痛。 是啊,他可是祁祸。 她亲眼撞见过他是如何对别人说分手的。 理由只是简单的,对方没有边界感。 他对女人的耐心,不就那么点。 祝含烟感觉自己心脏开始疼痛,但同时又有一种一直以来悬在心上的那块儿石头终于落下的感觉。 祁祸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祝含烟等着他下一句说分手的时候,他问: “我对你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是吗?” 祝含烟愣了一下,抬眸,诧异地看着他。 祁祸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确实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是不是给你说过,下次再有人敢惹你,你就直接找我?” 当时她可回答的是:知道了。 她知道飞行员身上不能有伤,却把自己搞成这样。 这么明显的伤口,还说是自己不小心碰到的,这么深怎么可能是自己不小心? 祝含烟以为他要提分手的。 可是为什么他完全没提,还继续在意伤口的事? 眼睛周围一圈都好热,她看了他一会儿,又收回目光。 祁祸就那么看着她的眼眶一点点变红。 他觉得自己挺混蛋。 祁祸叹口气,摁灭烟头,关上两边车窗,小心避着她受伤的那只脚,把人捞到怀里。 祝含烟一点儿都没有反抗。 被别人伤害之后的温暖怀抱,她第一次进入。 祁祸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她脸贴着的那处,逐渐变得湿润。 湿意仿佛能穿过皮肤,他的心脏都被她的眼泪浸泡得发酸发皱。 祁祸温暖的手掌贴着她的脊背,一下下轻拍着安抚。 像哄着不安迷惘,在路口走失后做噩梦的小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