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峤都笑起来。 白殊当然是不耐烦去记那些,不过他有小黑这个作弊器。只要让张峤对着小黑讲一回,以后他就可以随时查询。 * 那边小值房中三人说说笑笑地干活,这边偏殿的气氛可还紧绷着。 按着兵变逼宫,成功的人该急着继位,可谢煐却只不紧不慢地喝茶,竟像是没有先开口的意思。众官员看他不透,都在心里琢磨着——莫不是还要走个三请三让的程序? 如今殿中实职最高的是尚书右仆射,其次是御史大夫。右仆射看看上首的谢煐,给御史大夫使个眼色,御史大夫回他一个眼色——你官大,你说。 右仆射心中叹口气,只得带头站起身,群臣也纷纷跟着起来。 谢煐放下茶盏看过来。 右仆射躬身:“臣等恭请太子继位。” 群臣跟着躬身:“恭请太子继位。” 谢煐抬手:“诸公且坐。” 这一句却是搞得群臣更是莫名,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最后还是御史大夫道:“敢问太子,对圣上有何打算?” 谢煐扫视群臣:“孤之皇位,不随伪帝。” 群臣听得心中一咯噔——太子竟是真要不认嘉禧帝的帝位! 兵变逼宫,废立皇帝,这种事史上不乏有之。可不承认前一任皇帝的合法性,这可就不太让人能接受了——嘉禧帝都成伪帝了,那他们这些得他赐官的臣子,是不是也成了伪臣? 不过,看看殿中诸多东宫卫,倒也没人敢站出来反对。嘉禧帝执政十几年,敢当面犯颜直谏的那批硬骨头,不是被整死了就是下调地方了。至少,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讲究个变通的方式方法。 有人便道:“可是,太子,您的太子之位便是圣……是今上所封。” 言下之意——不认这皇帝,那谢煐的太子身份也就没了。 谢煐目光转向他,直看得他垂下眼去,才道:“孤乃康宗皇帝唯一子嗣。” 父死子继,名正言顺。康宗的儿子就谢煐一个,太不太子的一点都不重要。 下方那人顿时噎住。却又有人道:“可今上当时是由宣贤太后所立,亦合理法。” 不过他立刻收获身边众多同僚的一堆“蠢货”视线。 谢煐这回看都懒得看那人,只道:“宣贤太后被伪帝所欺骗。若她知道先帝是伪帝所杀,如何还会留他。” 嘉禧帝谋害先帝后,这已是铁案。一时间众人也想不出该如何绕开这一点,去给他争取合法性。 最后还是御史大夫道:“太子不欲继今上之位,可朝中又无太后主持大局,那……该如何继位?” 不管事实如何,明面上,朝中臣子都不能以下犯上去废立皇帝。逼宫的情形下,要么是由前一位皇帝“让位”,要么是由太后、太皇太后来行废立之事。 现在谢煐不承认“让位”,又没有更高辈位的太后主持,这个“继位”一下就给僵住了。 众官员纷纷向御史大夫投去敬佩的目光,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却在这时,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众人又循声望去,发现是安阳府尹谢元简。 谢元简道:“太子是继康宗皇帝之位,自然是凭借康宗皇帝的遗诏。” 众官员的脸色顿时变得微妙起来——这是要矫诏了。 御史大夫沉着应对:“时间过得太久,十几年前的遗诏,圣旨的编号差得太远。” 谢元简直接挑明了说:“寻一封当时不甚重要的圣旨,取而代之便是。” 这下御史大夫也没了法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