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听得频频点头, 让人伺候着穿上官服, 着急忙慌地出城接驾。 等知县带着几个属官匆匆赶到城门,知州、通判两家的公子也刚好才到。三方会合一同出城,才走了不到二里地,便碰上太子的队伍——三人骑马,后方一辆马车,护卫约摸有个一百人。 知县一行连忙下马,急急上前躬身行礼。 马上的太子垂眼一瞥,沉声道:“免礼。天色暗了,进城再细说。” 知县重新上马,策马靠到太子身侧,赔着笑问:“不知殿下突然来离奉是有何事?臣听闻下面疫病形势还未缓解……” 太子目不斜视地道:“孤听到消息,离奉也出现染疫者。此处乃州治,一州之重,便先带人赶过来看看。” 知县一惊,慌忙道:“没有没有!臣一直小心防范,离奉并未出现疫病!” 太子:“没有最好,那孤住一晚便回程。” 说完,他转眼看看刚才自报过家门的两位公子。两位公子赶忙争先恐后地表示,府中已在收拾,恳请太子下榻。 太子却是很快收回目光,只道:“知州与通判都不在府中,孤不便打扰,住驿站即可。” 两位公子顿时语塞,只得讷讷地应了两声。知县倒是在心中庆幸,还好自家幕僚料事在先,已经让驿站做起准备。 一行人进了城门便直往驿站而去。 太子在驿站前驻马,问道:“驿站内可还有他人在住?” 知县忙回道:“方才臣已经命人过来通知,将其他人都迁往城西驿站去了。” 太子点个头,跳下马原地等了一会儿。 他不开口,知县等人也不敢离开,都下马陪在旁边。只见另两个骑马的东宫卫也跳下马,走向后方的马车。 片刻后,车门打开,一只白皙似美玉的手伸出,手指纤细而修长。 知县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猜测:难道太子来治疫,还带着侍妾来?该不会是住下面太苦,爱妾受不住撒了个娇,太子就寻借口把人送到青州最繁华的城里来…… 他念头还未落,就见车旁那个半张脸都是络腮胡的高大护卫接住那只手,扶下个怀中抱只黑猫的年轻公子。那公子模样极俊美,就是脸色太苍白,一看便是病弱之相。 知县一愣,随后猛地记起——太子是带着楚溪侯来治疫的。 他想得出神,目光就一直停留在那张有着仙人之容的脸上。然而下一刻,他突感心中一慌,仿佛被什么凶狠猛兽盯上,才察觉那个扶着楚溪侯的护卫在瞪自己,连忙垂下眼不敢再看。 太子见人下了车,便当先走进驿站。 楚溪侯半边身子都靠在护卫手臂上,跟着慢慢往里走。 东宫卫们牵马的牵马,拉车的拉车,都跟着往里涌。知县几人被夹在人群中,只得一同进驿站。 哪知,东宫卫刚进来完,转身便将驿站大门关上,紧接着就把知县几个与来迎接的驿丞一同捉住。 知县骤然被抓,惊得直叫:“太子殿下?这是为何!臣是哪里做得不对……” 其余几人自然也是一边挣扎一边叫喊,但很快就被东宫卫堵了嘴,直接拉进一间房中关着。只有驿丞的待遇稍好些,单独关在一间里。 谢煐和白殊都没管那些人,带着护卫径直进屋休息。 白殊一边喝着东宫卫送上的参汤,一边无奈地道:“路不好,坐车果然可怕,我这才坐了一小段路,就颠得头昏眼花的。” 青州的路,可和京城内外没法比。 谢煐垂眼看他,低声道:“以后……先在京中铺上水泥路,外面也一点点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