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我休息一日。我来陪娘亲照顾弟弟。”勋哥儿走近,帮着娘哄弟弟,他轻轻握着温哥儿的小手, 软声道,“弟弟,要乖,不许闹娘亲了。爹爹知道了,回来要教训你的。” 原本哭啼不止的温哥儿很听阿兄的话,被勋哥儿一哄,就止住了光打雷不下雨的精湛表演,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勋哥儿看,似乎是认得他是哥哥。 勋哥儿见弟弟听话,就更加有耐心了,成就感满满的,一下子觉得弟弟软软的,白白嫩嫩的,还这么听他的话,真是太可爱了,便继续给他讲起了自己听过的故事。 兄弟二人亲密无间,蓁蓁看着这副画面,原本飘忽不定的心一下子定了下去,心里头不知从何而来的焦灼也缓和了几分。 正在这时,面露惶然的杨嬷嬷忽然推门而入,蓁蓁本来就莫名其妙的心慌,见杨嬷嬷表情不对劲,便登时心里咯噔一声。 “勋哥儿,你帮娘照顾一下弟弟,娘和嬷嬷说会儿话。”她匆匆把温哥儿交给勋哥儿,然后便急急忙忙出了门,对着杨嬷嬷直直问道,“怎么了?可是相公那里出了什么事!” 杨嬷嬷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一下子猜到了,正在组织语言,蓁蓁就迫不及待催促道,她不知不觉便含了泪,语气也哽咽道,“嬷嬷,可是外头有什么消息了?您别瞒着我啊。” 杨嬷嬷本就把蓁蓁又当主子又当闺女,此时见她要掉眼泪,也是心揪了起来,将事情全都说了。 蓁蓁愣在那里,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冷静道,“嬷嬷,你让杨管家备马车,我要去山上。” 杨嬷嬷傻眼了,手忙脚乱劝道,“夫人,您可别做傻事啊,怎么能去山上呢?您可还有勋哥儿和温哥儿,您走了,谁来照顾他们啊?” 蓁蓁沉下语气说服杨嬷嬷,此刻的她,头脑清醒得吓人,一条条把道理掰碎了讲给杨嬷嬷听,有条不紊,丝毫不乱。 “嬷嬷,你听我说,染病的是太孙,是太子的独子,是天潢贵胄中的宠儿,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大家都落不着好。相公是青州府的知府,太孙在青州府内出事,覃家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开的。” 杨嬷嬷也不是毫无见识的后宅老妇人,蓁蓁这么一说,她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但她依然不愿意看着蓁蓁去冒险,便道,“可是,太孙是染了水痘,您就是去了,又能如何呢?您听嬷嬷的,咱们在府里待着,咱们给太孙烧香祈福,那山上,不能去啊!” 蓁蓁一把握住杨嬷嬷颤抖着的手,似乎是在给她力量,她用力握了握,然后冷静道,“太孙需要奶娘,我可以去。一个太孙染病,我们覃家一家子夫妻二人都填进去了,表足了忠心,即便是太孙真的无力回天,陛下也不会对覃家赶尽杀绝的。而且,我体质好,奶水也足,您看,我把温哥儿养的白白胖胖的,比起同龄的奶娃娃要结实许多。” 杨嬷嬷到底只是个奴婢出身的,一遇上这种事,本能就慌了,见蓁蓁说的头头是道,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蓁蓁趁热打铁,紧紧握住杨嬷嬷的手,语气格外坚定,“现在,嬷嬷去让杨管家备好马车,我进去同勋哥儿说几句话。” 杨嬷嬷一愣,就又听蓁蓁一声格外坚定的“去吧嬷嬷”,下意识便迈了步子,朝外走去。 蓁蓁整理好衣着,用帕子擦去眼角的清泪,然后才推门而入。 勋哥儿年纪不小了,对于人的情绪也敏感许多,方才杨嬷嬷那么焦急慌张的神情,他多多少少有些心理准备,见到娘进来,便担忧地看过来。 “娘,发生什么事了?” 蓁蓁走过去,嘴角微微上扬,两手摸着勋哥儿的脸,她语气半点不慌,温柔道,“娘的勋哥儿长大了,能替娘分忧了,娘有点事要和勋哥儿说。” 勋哥儿十分懂事的点点头,一遍照顾着怀里的温哥儿,一边听娘说话。 蓁蓁将太孙染上水痘的事情说了,然后十分坚定地道,“所以,娘现在要去照顾太孙。如果太孙福大命大,那么爹爹和娘就能安然无恙回来。如果太孙真的熬不过去,那么爹爹和娘也许就回不来了,但勋哥儿和温哥儿一定是安全的。娘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们的。” 勋哥儿虽然比同龄人成熟些,但此时也慌了,虽然竭力想稳住,却依然说话都有些抖了,“娘,孩儿知道的,娘要去照顾太孙,这样子,陛下就不会怪罪我们家了。” 蓁蓁眼睛有些湿,勋哥儿是她的孩子,她是最了解他的人,这个孩子特别有担当有责任,遇事不慌,想的就是要把事情扛起来,但是现在的勋哥儿明显慌了,因为他知道,渺小的他,面对皇权是无能为力的,甚至如蝼蚁一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