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又设宴请了覃九寒几回,将盂县的慈幼院一事当做经验推广了几回,就到了他们回盂县的日子了。按照原本的打算, 他们还要在乾州多待几日的, 但蓁蓁怀孕, 出门在外便显得格外不方便起来, 尤其是吃食上面,大多数时候都是草草了事。 蓁蓁虽然没说什么,但肚子里的宝宝却是舍不得娘亲受苦,忙不迭闹了几回, 吓得众人都胆战心惊的, 倒是蓁蓁,见众人都围着她, 颇有些心不安。 乾州府离盂县并不是很远, 也就行了几日的马车,便到了盂县县衙。 杨嬷嬷乐呵呵出来接她们,往日里老人家总是守着规矩, 先要朝覃九寒行礼,这回却是草草行了个礼,然后便急匆匆来到蓁蓁身边,眼神慈爱盯着她的肚子,看得蓁蓁都有些不自然了。 玉腰“咳”的轻咳了一声,然后便扶着蓁蓁要回房间休息,与此同时,跟着主子去外头逛了一圈回来又胖了一大圈的黄豆,颤着一身肥肉从马车上下来,黏在蓁蓁脚边,几乎是寸步不离跟着。 玉泉和玉腰她们都习惯了,黄豆实在有些古里古怪的,尤其是夫人诊出有孕之后更甚,几乎是条忠犬了,寸步不离,连吃小鱼干都得看一眼夫人,再吃一口,好像再用夫人下饭一样。 黄豆踱着步子跟着众人一道入了院子,不知哪个角落里窜出来只豹猫,身形敏捷,刷的只看得到黄色的影子,然后便是朝着黄豆一顿胖揍,揍得小黄豆一身肥肉直颤,简直和猫爹红豆一模一样。 蓁蓁一惊,忙让玉泉和玉腰去拦一拦。豹猫脾气大,但对着自家人倒是收敛了些,大抵是觉得这些人类实在弱,一爪子上去指不定就出血了,恃强凌弱的事情,豹猫老大还是不乐意做的。因此,玉泉和玉腰刚伸手去隔开两猫,豹猫就立即收了爪,若无其事舔舔爪子,踱着步子来到蓁蓁身前,上上下下打量她片刻,然后踩着猫步轻轻蹭了一下蓁蓁的绣花鞋,转身叼着黄豆走了。 看那样子,似乎是刚刚还没揍够,但也不打算在人前揍儿子了。 蓁蓁回到屋子,屋里头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桌脚椅子脚甚至床脚,都被拿绵软的棉布包裹起来,地上也铺上了软软的地毯,踩上去便舒服得很,再看屋内的装饰,又添了好些东西,小孩儿的虎头鞋、弹弓等等,摆在各个角落里。 杨嬷嬷一边跟着进来,一边道,“夫人小心着些。可别磕着碰着了,吓着小少爷就不好了。要是早知道夫人有了身子,奴婢怎么也要跟着去伺候的。玉泉、玉腰都是黄花大闺女,没生养过,哪里知道该怎么伺候有身子的人。” 她一边道,一边将小虎头鞋摆到了蓁蓁的枕头边上。 那虎头鞋很是小巧,才如女子的手掌般大小,鞋面上绣着活灵活现的猛虎,甚至还用棉布特意做了两只小耳朵,精神立在那儿,显得格外有趣。蓁蓁瞧着,便伸手将虎头鞋握在掌中细细看起来,随口问道,“嬷嬷做的?嬷嬷有心了。” 杨嬷嬷略带点骄傲,“这可不是普通的虎头鞋。奴婢特意将绢布在送子观音娘娘像前供了三日,又寻了个好生养的绣娘亲手做的,保准能保佑夫人一举得子!” 蓁蓁闻言微微一愣,杨嬷嬷是干娘身边的人,旁的都好,就是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尤其是在生子一事上面,总是口口声声不离小公子小少爷的词。先前她还未有孕,自然也不能因为还没影的事去呵斥杨嬷嬷,但现在不同了,她有了身子,日后不管是哥儿还是姐儿,那都是她的亲骨血。 外面的人她管不着,身边伺候的人却是不许抱着这样重男轻女的心态,虽说甭管是哥儿还是姐儿,下人该伺候还是伺候,但话里话外总会透出一两句。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把这股不正之风给遏制住了! 蓁蓁思忖片刻,并没有急着发作,而是将那虎头鞋放下,对杨嬷嬷道,“嬷嬷有心了。只是现下孩子还未出生,也不知是哥儿还是姐儿。若是都按照哥儿来准备衣物,到时候若是个姐儿,便不好商量了。嬷嬷觉得我说的可对?” 杨嬷嬷有心说些小公子才能传宗接代的话,但伺候了这么些日子,也多少知道点蓁蓁的性格,软是软了点,但很坚持自己的原则,生怕犯了她的忌讳,因此只能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蓁蓁又道,“嬷嬷,你是干娘身边的人,我把你当长辈一般。有些话,我和你直说也无妨。我和夫君都还年轻,原本并不打算这般早要孩子的。但既然这孩子同我们有缘分,送子娘娘将它往我们家送,我们也不能轻易回绝了娘娘的好意。” 杨嬷嬷闻言生怕夫妻俩不要这孩子,一想到两人平日里恩恩爱爱的模样,连伺候的人都不许在身旁伺候,还真是有点像不想要孩子,只想两人亲亲密密的样子,她急急忙忙应和道,“那是!孩子的事情是讲究缘分的,缘分未到,那就得等着的。这缘分既然到了,那可就得好好珍惜。可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去盘算些什么有的没的!” 杨嬷嬷愁得不得了,深觉这活计不好做!夫妻俩感情不好吧,她得替主子愁;这感情太好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