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愣,被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惊讶到了,再看吴玉娘,也是呆了一瞬,表情中划过一丝慌乱,率先问道,“妹妹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姐姐不是故意冒犯你的,你别介怀。” 蓁蓁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旁边就传来了一声充满嘲讽意味的嗤笑声,转头看过去,正是方才厅中的一位夫人,刚刚听她说夫家姓王,因此大家唤她一句王夫人。 王夫人缓缓走过来,手中捏着块帕子,随意在鼻子前挥了挥,“这是什么不讲规矩的世道?贱妾也能和正房太太平起平坐了,还厚颜无耻自称姐姐,也不琢磨琢磨,自己担不担得起那一句姐姐。” 吴玉娘到底是年轻气盛,都被嘲讽到这个份上了,哪里肯咽下这口气,当即执着帕子抹着眼泪,故作委屈道,“妾自知身份卑微,不敢与诸位夫人争什么高下,妾同各位夫人相比,就如萤光比之皓月,是万万不可与之争辉的。但妾出身寒微,被阿爹做主嫁给老爷为妾,这也并非玉娘真心所愿的。若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又愿意为妾呢?” 她哭哭啼啼,顿时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毕竟大伙儿都在兴致正浓观赏菊花,突然来了个女子哭啼诉苦的声音,谁都会好奇看一眼。她这一番话,虽然姿态摆的低,却也是博得了好些夫人的同情。毕竟吴玉娘是妾没错,但到底是别人府上的妾,没威胁到自己的身份,又何苦去做坏人,还显得刻薄不贤惠。 王夫人被吴玉娘阴了一把,恨得直咬牙,正好又瞧见蓁蓁坐在一旁,找到了同盟一般,朝蓁蓁道,“覃夫人,方才这个吴姨娘可是口口声声喊你妹妹的。你来评评理,我方才可有半句话说错了!” 蓁蓁正不大舒服着,忽然被王夫人喊起来评理,还没开口,就被吴玉娘抢先道,“王夫人看不惯我们这些做妾的,觉得我们身份低微,贱如蝼蚁。那王夫人可曾想过,我家主母不在老爷身边,样样皆是我在伺候,即便没有功劳,也有几分苦劳啊!我们做妾的也是人,被买进府里也非我们所愿,大家都是女子,最该知道这个理才是啊。方才我一时心急,喊了几句妹妹,的确是失了规矩,但并无恶意。覃夫人尚未呵斥我,王夫人却急攘攘冲了出来,可见对我们这些做妾的,的确打心底不喜。” 吴玉娘含泪说完这一番话,就见周围人的神色都有些变了,带上了点同情和怜悯,被那一句大家都是女人给打动了。说到底,男人三妻四妾,受苦的却是女子。 王夫人性子很冲,但无奈嘴拙,说不过吴玉娘这个惯能颠倒黑白的,气得脸色发红。 蓁蓁本来并不打算参与到两人的骂战中,却见吴玉娘唇边微微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心里陡然有些不舒服了,做妾非她所愿这她信,但吴玉娘这避重就轻的本事却是不容小觑的。明明王夫人说的是她不知规矩,她却牵扯起自己做了多少牺牲。说起牺牲,说起可怜,吴玉娘的主母岂不是牺牲得更多,甚至连主母的体面都没了,上敬公婆,下慈幼子,却被个妾压在头上。 再者,她也并不愿意被吴玉娘当做筏子来对付王夫人,比起说话直的王夫人,颠倒黑白的吴玉娘显然更令人反感。 蓁蓁忽然开口,“吴姨娘,王姐姐方才也是一时嘴快,就如你方才所说,你那句妹妹是一时心急才说出口的。人总有疏忽的时候,我未怪罪你,你也别怪王姐姐了。说到底,咱们都是做女子的,做妾难,难不成做主母就不难了吗?王姐姐也快别生气了,坐下喝杯茶吧。” 她寥寥数句话,一下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个是王姐姐,一个是吴姨娘,身份高下立见。最为致命的就是那一句“做妾难,做主母难道不难吗”,霎时间便勾起了在场的诸位夫人的感同身受。 说真的,做妾难,做主母也难,谁更难,是说不出个答案来的。如果主母肆意妄为,虐打妾室,虐待庶子庶女,把原本该发泄在男子身上的仇恨,尽数发泄于弱女子和无辜稚子身上,那自然是做妾的活得艰难。但若是像吴玉娘这种,分明已经骑到了主母头上,就连这种官夫人的宴会,也能凭着宠爱代替正房参加,再说自己命苦,就有些歪曲事实了。 在场的正房夫人居多,而且大部分虽然反感妾室,但从未用过那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