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那一点儿小别扭也差不多消散了,便抱着膝盖擦擦眼泪,露出一双红红的眼儿笑。 覃九寒却不肯让她这般把事情敷衍过去,女儿家的心思他不怎么弄的明白,却也晓得,伤疤捂着捂着才会变成沉疴,感情之事也是一样。 他不希望自家小姑娘委屈自己,日后若真养成这么个苦往肚里咽的习惯,那得过得多不快活。 在覃九寒的一再追问之下,蓁蓁总算红着脸,将榜下捉婿的事儿说了。 换做别的男子,可能还觉得这女子太过杞人忧天了,压根没影儿的事,却早早怀疑上了。 但覃九寒却不这么想,蓁蓁本就年纪小,没什么阅历,从小便养得娇,现在又是一介孤女,这段时间跟着他背井离乡,情绪本来就会有波动,脆弱一些委实正常。 要怪便只能怪他,怪他没注意到自家小姑娘的情绪,怪他没给小姑娘足够的安全感。 覃九寒也不去说那些保证的话,伸手捏捏蓁蓁的脸颊,道,“你忘了?聂凌说过,真要有榜下捉婿的,那也是先挑他那个没定亲没成婚的。” “再者,我脾气差,性子也不好,冷血、淡漠、手段狠辣,连模样也不是温润如玉的,缺点一大堆。最重要的是,我还特别挑剔,除了我家小童养媳,旁人再好,在我心里也是一堆红颜枯骨而已。” 世间千花斗艳,我心底唯供养一朵佛莲。 * 马车到了书香苑,蓁蓁一下马车,便回房间换下一身女装,又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男装打扮才出来。 一进正堂,就见聂凌摇着扇子看过来,双眼放光,恨不能冲上来,殷勤道,“阿宝现在是柳大人的女儿了!阿宝能不能和你爹爹商量商量,让我去柳家藏书阁逛一逛。我保证,就一个时辰便出来,保证不会偷书!我保证!!” 一旁的程垚忍不住嫌弃脸,“你够了。远之把事情告诉你,可不是让你打着阿宝的幌子,窥视柳家藏书阁的。” 聂凌失望,“知道了。知道了。那我们就按方才商量的,六月半启程,和柳大人一道同行。” 因着三人早就商量好一道前往桐城,故而覃九寒把事情便一道说了。 启程的时间定了,众人便将这话题揭了过去,转而讨论起了刘冲之事。 蓁蓁对刘冲的事不感兴趣,便去隔壁找宝福去了。她出门时,宝福抱着她的小腿不肯撒手,姚娘哄了许久才好。方才,她从后门偷溜进来时,还看见小姑娘蹲在院子里,撅着圆圆的屁股,好似在等她。 刘冲那日横冲直撞出来讨什么公道,明眼人皆知道,讨公道什么的,不过是借口而已,他不过是嫉妒覃九寒得了案首,才闹出这般风波。 可惜,他以为憎恶风流韵事的柳大人,没那么偏激,覃九寒又当众拆穿了他的谎言,让他的一番谋划皆成了空。 覃九寒自是不再关注此人的消息,于他而言,手下败将而已,况且还是那种蠢货,不值得他花费心思。 聂凌却是一直惦记着刘冲的下场,早就打听好了,只见他摇摇折扇,便开始说书先生似的缓缓道来。 “远之,那日你当众破除了谣言,又引得全锦州府的妇人皆替你辟谣。你的名声,堪比前朝那个痴情才子了。街头巷尾都道,若是能得你这般专情,便是立即死了也值了。” 聂凌说的信誓旦旦,仿佛真的看见那些女子这般说了,引得覃九寒嗤笑一声。 聂凌见覃九寒和程垚都不对这等事感兴趣,不由暗叹一声,还真是一腔真心皆错付了。 转而继续说刘冲的下场。 刘冲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和那些四五十的老童生比,其实勉强算得上青年才俊。又是锦州府府学的学子,哪怕这次院试落榜,也算得上是前途不错的,日后机会多的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