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谁说非得是我们府学学子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是没什么不服气的。” 方才那学子也道,“这倒也是。能者居之,贤者居之!这覃案首的文章,我却是细细研读过了,配得上这案首之名!特别是策论一科,我受益良多,恨不能与他相交为好友!” “覃案首的策论的确为上乘,倒是杂文一科,只能算中等罢了。” 刘冲饮的醉醺醺的,模模糊糊听见几句“覃案首”,便带着醉意问旁边人,“这回的案首又姓覃?” 旁边人被拉了一把,心下不满,但也没计较,反而给他重复了一遍,“对!这回的案首是浮山县的覃秀才。上回府试,他也得了案首之位,想必定是有真才实学之人。” 刘冲的酒意一下子被这消息冲散了大半,真才实学四个大字,仿佛四个巴掌,当众狠狠打在他脸上一般。 那日他在知府宅前和覃九寒起了争执,目睹全程的人不在少数,宴席中听闻此事的人也有几个,因此,刘冲现在感觉,宴席上的每个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个个面上笑着,但都在心里嘲讽他。 你看你还去挑衅覃案首,你名落孙山,覃九寒却是再得案首! 啧啧,名落孙山之人也配和覃案首相比,覃案首是真才实学,而你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刘冲酒意上头,拳头捏的死紧,掌心都抠出了血印子,才勉强冷静了几分,面上露出几分笑意。 他自觉掩饰的好,旁边的人却是被吓坏了,看他面目狰狞,双目似充血一般,下意识离他远了一些。 刘冲便越发认定,这些人都在看他笑话,个个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咬牙切齿熬到宴席结束,刘冲便僵着脸回了自己房间,坐在桌前,难以入眠。 直至深夜,想起夫子曾经和他说过的话,刘冲面露狰狞笑意,仿佛茹毛饮血的怪物一般。 可怖又可悲。 人心便是如此,若有一日,遏制不住内心的欲憎,便被情绪左右了心智和思绪,成了情绪的走狗。 次日,一个消息便在锦州府便流传开来了,说这次的院试案首曾出入青楼楚馆,还在香软轩包了个花魁,萧音班里包了戏子。 本来,文人墨客的风流韵事向来是众人八卦之事,又加上这谣言还与新出炉的案首有关,便愈发热度不减了。 刘冲的法子,说实话,算不上多高明,不过是找了几个小乞丐,给了些银钱,让他们在茶馆小摊说上几句。但法子不高明,不代表效果不好,相反,流言蜚语一下子席卷了整个锦州府。 尤其是香软轩的那位花魁出来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更是引得众人坚信不疑。 不但外人坚信不疑,就连和覃九寒日日相处的聂凌和程垚都有些动摇了,若不是知晓覃九寒的性情,还真被外头这些亦真亦假的流言给忽悠了。 要知道,坊间的流言,只会越传越真,细节的描述都是在流传中不断丰富的。原本可能只是一句“秀才逛妓院”,传着传着,便连哪个妓院,招的那几个妓子,甚至连如何过夜,都一一细化。 覃九寒听闻谣言,没什么表情,不过花时间哄了哄自家有些闹别扭的小姑娘,然后出门买糕点和糖葫芦的时候,顺便去了柳大人的府上一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拎着糖葫芦和糕点回来了。 他镇定自若,连带着聂凌和程垚也不记挂着这事了,反正凭覃九寒的本事,旁人用不着替他担心。 反正他自己都没把这事当一回事,也不见他急,成日里只顾得上哄自家小姑娘。 刘冲那边见谣言这般顺利,心底原还有几分幸灾乐祸,想着这一次,柳大人必是要抹了覃九寒的案首之位了,说不定连秀才也没得当。 但一直到知府大人设宴,宴请此次上榜的秀才,都不见柳学政有什么动作,就连覃九寒府上也是,安静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刘冲忍了两日,终是忍不住了,他倒没蠢到家,寻了几个和他一般嫉恨在心的落榜考生,一道前往知府宅子。 因着今日设宴,知府宅前便热闹了不少,不少老百姓都想一观秀才老爷的风采,聚在知府宅前围观。 见刘冲带着七八个书生同来,老百姓们皆是眼前一亮,还以为又有秀才老爷们结伴来了,均是七嘴八舌道,“秀才爷来了!” 刘冲闻言脸一僵,朝围观的老百姓道,“我等并非此次院试的上榜考生,此番前来,是想向柳大人讨一公道。” 老百姓嘛,最爱看的便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再就是清官破案的故事。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