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宫里还有一个说法,不如贬去冷宫,还有机会位列尊位。跌落到咱们这里来,那真是好好的一个人被活生生地折了翼,打碎骨头重炼了灵魂。” “这也是今日教你的又一条规矩,记住,调惩司不光是文调还会有武调。望沈氏你做好心理准备。”说着杨嬷嬷环视了一下四周,“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咱们这里很少进人,地方本就不大,也没有富余的屋子拨给你,我看这里就蛮好。最主要的是方便你适应,皇上的内寝室比这里大了不少,但布局是一样的。” 杨嬷嬷慢慢地说完这些,接着又说了些别的,沈宝用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慢慢地听不到了。 四位嬷嬷里领头的那位道:“倒是个娇气的,似那闺阁女子一般。” 杨嬷嬷了然道:“娇气些也正常,她发生那事时还小。”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早在皇上将此事说与她时,杨嬷嬷就已经这样想了,那么多年前的事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跟个雏儿也没什么区别。” “今日到此为止,都撤了吧。”杨嬷嬷说完看了下时辰,不知不觉竟是过去了这么久,难怪她觉得有些累了,可见是好久不在调惩司行走了,她也是真老了,以前这算不得什么,现在竟觉疲乏。 所有人都离开了屋子,沈宝用并没有昏迷,她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离开,屋子里静了下来。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确定自己现在还没有穿衣服的力气,好在这榻上有被褥,她拉过来盖住了自己。 杨嬷嬷刚才说的话她都听到了,沈宝用一想到以后的日子,她是真的有些惧了、怕了。 她曾在面对危难时,能暴起反抗甚至杀人,那时她只有自己,她只为自己而活,大不了同归于尽罢了。然而现在,她不再只有她自己,她有了在乎的人,一心想他好的人。 薄且的言行,沈宝用皆看不上,但至少他有一条说对了,决不让自己生出软肋。 可于沈宝用来说,晚了,她已生出了这根肋骨,是软肋也是骨头,撑着她走下去的硬骨。 但怎么可能不伤心不委屈呢,她自小命苦,就算是为了生存,也从没主动害过人。她那么辛苦地走到了今天,有了母亲有了爱人,眼看着将要组成一个比她梦想得还要好上许多许多的家。 可惜只因一个人,因一个她惹不起躲不开逃不掉的人,就要受此磨难。想到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苦难,沈宝用在被子里偷偷掉了泪珠子。 她不想让这里的人看到她的伤心与难过,因为她们不会理解她,只会兴奋于她们的手段起了作用。 沈宝用哭着哭着睡了过去,而这个时间,大弘的新帝正在太后的保宜宫中。 “皇上这是何意?以前有先例,这种情况并不影响后宫的择选。”裴太后不赞同地道。她没想到,新帝主动来她宫里,竟是提出要推迟后宫择选一事,待为先帝守丧满两年再重开择选。 两年的时间变数太多,况眼前这位不是样样都听她的亲儿子,是差了一辈的孙儿,裴太后自然不同意。 薄且也没想着太后会马上同意,但博弈就是体现在这些看似不大的小事上,尤其是在他登基之初,他必须保证事事都要他说了算。 薄且并不介意太后往他后宫里塞裴家的人,他要的是太后的一个态度,明白旧朝已去新朝已至的态度。 “皇祖母说的是,确有先例,但孙儿与先帝聚少离多,还没尽孝就此分离,心里实在是痛,唯诚心守孝方可解了此疼。” 裴太后可没在他脸上看出悲痛惋惜之意,要说痛,谁能痛过她去。但人不能跟命争,先帝之死是有蹊跷,但长年瞒着病情也属事实。 太医院里的病档她看了,早从五年前,先帝就患了头痛头晕手麻之症,到如今才倒下全是靠着扶太子上位的信念在强撑着。 儿子死在了她前头,这是不幸,但裴太后不能让这份不幸左右了她,向来是她选择命运,从来不是命运来决定她的生活。 所以,在先帝被新帝以侍疾为借口扣在勤安殿中时,她忍痛默认了下来,她以为这份隐忍足以说明她的态度,至少裴家女入主中宫总是稳的。 但她没想到,别说中宫了,新帝断然拒绝了马上要开启的后宫择选,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她反驳起来毫无力度。 她唯有以皇祖母的身份压一压他,使用孝道为借口好啊,她也可以用。 “你孝顺,皇祖母是知道的,”说着太后叹了一口气,“唉,先帝那么早地去了,哀家有时想,是不是自己活得太久了,才会经历丧子之痛。” 太后开始抹眼泪,一边抹一边道:“如今,哀家也没什么心愿了,就是想看着小辈们好,裴家那几个孩子,哀家经常召她们进宫,不敢说多好,但也是知书达理,懂事识趣的孩子,若得皇上爱怜,生个一儿半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