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确实是对方手里的筹码更多。 张闻庭都没能做到名正言顺,更何况是他的子女。 但是公主还在自己手上,这点让他获得了一丝翻盘的可能。不过明眼人都知道无论公主是生是死,皇位终不会顺利落到宁中书一方,要想获胜,只能死战。 “放了公主,我可以不杀你儿子,也可以放过在场所有叛军。”临安喊了身前的一名校尉,对方将勒在宁家人脖子上的绳子收紧一两分,对方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杀了公……” 宁中书话未说完,对面援军的校尉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地将宁二公子斩落首级,宁中书的话卡在了嗓子里,但没有停止发号施令的意思,所以宁家三公子的人头也随即落了地。 转瞬之间痛失二子,宁中书终于说出:“杀了公主!杀了公主!” 但没有人动弹。 “张闻庭还在。”士兵还是最听鱼和通的话,他不下令,没人敢杀害皇族。 “再犹豫就来不及了!”宁中书当然在乎自己的儿子,但是他绝没有不顾大局,现在想要掌握局势,就是比谁更豁得出去。更让他不安的是临安那足可以称得上是气定神闲的态度,让他更觉对方还有后手。 但是鱼和通却以为他有私心,而在这种紧急的时刻,产生矛盾是致命的失误。 “爹,求求您救救儿子吧,儿子不想死,我的儿子还没满月,我不想死啊!”宁四公子哭的血泪模糊,他简直是用尽了身体中所有的力气在嘶吼,那声音让人听了只让人觉得遍体发寒。 宁四或许也没有预想到自己作为权臣家的嫡子,要到和别人以命赌命的地步,但他总算知道,在这一刻,生命的价值也变得不对等起来,而他绝对是分量更轻的那一个。 他该庆幸临安不会轻易杀了自己,因为他是临安可以和宁中书谈判的一线希望。 一直敛声屏息的公主突然开口:“不愿意两军血战,是因为不想牺牲无辜将士的性命。许学士已拟好《齐律总则》,其中一条律令便是:‘凡犯重罪十条者,罪不及九族;非头目且自愿悔过、立功者,罪减一等。’大行皇帝传位后,本宫已即刻加盖玉玺,一旦登基,立刻发诏推行。” 鱼和通作为武将也嗅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他提刀骂了句脏话:“文人就是爱耍嘴皮子功夫,都这样了,不如真刀真枪干一场分胜负。” 但他还是低估了,由公主亲口说出的律例对于现在将脑袋拴在脖子上的底层士兵来说是多么具有诱惑力。 他们没有那么坚定的政治目标也不能从中得到多少利益,站队和选择大概率是受周围人影响的从众和投机心理作祟。 加上之前许清元说的话,鱼和通并未能做到一呼百应。 看看己方人心不齐的样子,明显不如对面人多势众又有决断。 能活,谁想死? 立功,该怎么立功?保护公主,擒拿反贼才能立功。 挟持着公主的两个士兵很快便被方才还同生共死的战友背叛,血溅当场。北衙禁军挣脱了控制凭借全副武装杀入重围,公主为了自保,仗着身形优势趁乱出逃,虽然难免受伤,但好在没有伤及性命。 京郊驻军乱象发生的同时,临安发令援救公主。在两军对垒这一刻,宁中书再怎么筹算,也不能瞬间操控如此多人的人心。更何况他大势已去,事情已成定局。 公主被救出来的时候,身上遍布伤痕,跟活着的士兵比没有好到哪里去。 “去救许学士,她被弓箭射中失血昏迷,正躺在德阳宫殿前。”清珑忍痛抽气,嘴里不住念叨着。 “已经去救了。”临安郡主安抚道。 不打不打,还是杀到到寅时叛军才被全部擒获,鱼大将军表情狰狞,似乎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败北,但宁中书却比众人想象的都要平静。 临安郡主踏着似乎踩一脚都会渗出浓血的地面行至宁中书跟前,对方眼神中居然还带着探究:“是大行皇帝的安排?” “不错。”临安点头。 “老夫还有一件事不明白,烦郡主解答。”宁中书撑着最后一丝精气神问。 “你问吧。”其实她隐约知道对方要问的问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