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理着平头,面孔黝黑,神情沉默木讷,乍看,这人和其它工人没有任何两样,他脸上的表情和动作都恰好就是一个穷困工人该有的样子。 隔着烈日,初挽看着他。 她见过这个人。 对于记住别人面孔这方面,她并不是什么过目不忘的人,不过眼前这个人她之所以记得,是因为,这个人恰好曾经出现在过缅甸。 缅甸,她和刀鹤兮赌石,游玩,逛街。 就在那一晚他们逛缅甸集市的时候,她看到过这个人。 其实这人并不出奇,但是很巧,她和刀鹤兮无聊打了一个赌,赌下一个迎面过来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结果她就看到了这个人。 因为在赌,所以特意观察仔细。 那人仿佛注意到了初挽的目光,有些木讷缓慢地看过来,只是很不经意的一眼,之后他的注意力继续集中在他的工作上。 这一幕实在是太稀松平常,没有任何出奇,但是收回目光的初挽,心中已经惊涛骇浪。 她并不相信这是巧合,上辈子,自己和刀鹤兮在缅甸,这个人出现在缅甸,这辈子自己在迪拜,这个人出现在迪拜。 一个打工的普通工人,怎么会这么巧。 她想起那天在集市上鹏叔的发现,以及那天让她感觉很奇怪的黑袍女人。 陆守俨的担心是对的,这迪拜有哪里不对劲。 或者说,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就围绕在她身边,会一直跟着她,上辈子一直跟着她。 她不再声张,走出世贸中心,之后匆忙打了一辆车,和鹏叔回去贸易公司的宿舍。 一直到进了贸易公司的院子,她才问鹏叔:“鹏叔,那个人,你注意到了吗,感觉不太对。” 鹏叔:“我开始并没注意到,因为他看着实在是太普通,看不出任何不对劲来,不过你后来好像在看他,我才看了眼,才发现不对劲,这人应该是一个退役军人,看上去受过很好的训练。” 初挽:“军人?他是哪国的雇佣兵?” 鹏叔沉默了下,道:“我意思是说,他可能曾经是我们大陆的军人。” 初挽疑惑。 鹏叔:“乍看,这个人确实没有任何特别的,他也掩饰得很好,但是仔细看,能认出来,他应该在我们大陆军队受过训练,这个哪怕退伍多年,我也能认出来。” 初挽的声音便有些异样:“鹏叔,你确定?” 鹏叔颔首:“应该不会错,他的气质和姿态都让我感觉似曾相识。” 初挽微吐了口气,道:“好,鹏叔,辛苦你了,你先休息吧。我感觉这迪拜有点不对劲,我们明天不出门了,等后天我再过去看看,去拍一件东西。” 鹏叔点头:“好。” 初挽回去了宿舍,面对着宿舍中的电话机,有片刻的恍惚。 中国军人,退役的,跟在她身边。 她只能有一种猜测了。 竟然是陆守俨。 她相信,无论是刀鹤兮或者别的什么人,都没有理由或者说没有能力在她身边布置这样的眼线,只能是他了。 这辈子,他派了这么一个人跟着自己,她能理解,也许他只是不放心罢了,但又怕自己逆反,所以让人跟着,算是保护自己的意思。 那上辈子呢,上辈子他在做什么? 她当时去缅甸只是游玩而已,恰好遇到了刀鹤兮,两个人便在缅甸玩了几天,为什么他的人在?他是一直派人跟踪着她,还是因为他怀疑她和刀鹤兮不清白或者什么,才让人去查? 亏她那晚逛街还想起他,还买了宝石,眼巴巴地送给他。 结果他呢,他早知道她在缅甸干了什么是吧? 此时的初挽,没来由一股气,恨不得把上辈子的陆守俨揪过来逼问一番。 凭什么,你凭什么派人跟踪我,你把我当什么? 她微吐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终于拨通了他的电话。 现在北京已经是傍晚六点了,估计他正吃饭。 电话是他秘书接的,那个秘书的声音,初挽留意到,和上辈子的秘书声音很像。 估计就是同一个吧。 这事情也真他大爷的太巧了! 秘书说他正在开会,马上结束,她正要挂掉电话,就听到秘书说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之后电话筒被捂住,秘书和陆守俨说了两句,初挽就听到了陆守俨的声音:“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他的声音温醇好听,但带着几分紧绷,那显然是担心她。 这让初挽心里多少放松了一些。 他又不会害自己,至少这辈子不会害自己,她应该更相信他一些,问清楚。 所以初挽让自己放松下来,道:“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犯愁。” 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