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说:“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而且还有两个月就要结婚了。” 陆守俨:“是。” 外面雨还在下,他不再说话了。 初挽抱着被子,也不吭声,过了很久,也许有二十分钟那么久。 初挽试探着道:“七叔?” 陆守俨:“嗯?” 初挽便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他竟然还在,还没走。 她低声说:“你去东边。” 声音很轻,没明说,但是他显然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初挽起身,趿拉着鞋,走到了通往东边坍塌侧房的门前。 她停在那里片刻,到底是打开了门闩。 门闩一打开,便看到屋外站着一个提了伞的男人。 潮气扑鼻而来,周围很暗,脸庞也隐在暗夜的晦暗不明中,但是初挽却一下子看到了他的眼睛,他深邃冷峻的眼睛在发光,明明眉梢已经沾染了夜雨,但他依然在被渴望烧灼着。 初挽只觉自己仿佛被神祇点中,呼吸变得艰难起来。 她怔怔地看着他,忐忑,胆怯,以及心底的渴望,各种复杂的情绪席卷着她,让她即便张开唇,也完全说不出话来。 陆守俨没说话,他径自迈进门槛,之后关上了门,将一袭的风雨关在门外。 门关上后,初挽胸口便有了难以言喻的不安。 她是一时冲动开了门,但现在确实又后悔了。 屋外是磅礴不歇的雨幕,仿佛将自己和陆守俨隔绝在这个大世界之外独立的存在,但是隔着一间厅堂两扇门,便是自己敬畏亲近的老太爷,她怎么可能在老太爷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在这里,老太爷就是永远不会逝去的光阴,把她定格在了某个特殊的年代,甚至把她塑造成了那个她被期待成为的人。 如果老太爷知道,自己如此悉心教诲的重孙女竟然在风雨之夜瞒着他和人私会独处,他会怎么想? 她又想起小时候,老太爷那个重重的叹息,失望的叹息。 那声叹息,如同一块石头,穿过了十四年的光阴砸在了她心上。 陆守俨低首,于那朦胧夜色中看着她无措的眼神,他以耳语的声音道:“挽挽,我只是想和你说句话,一个月不见了,我很想你,我不会做别的,你害怕的话,我碰都不会碰到你。” 然而初挽哪里信,她知道这个时候任何男人的话都是不可靠的,低声说:“七叔,我后悔了,你出去吧。” 陆守俨紧靠着门站着:“挽挽,我就站在这里,不会往前再走一步,我们就这么说话。” 初挽看着他,缓慢地拿起手表来。 她低声道:“我们说十分钟的话,十分钟后,你出去,可以吗?” 陆守俨:“嗯。” 他这么应了后,便一直不说话,就沉默地站在那里,只是看着她。 屋子里没有灯,外面又下着雨,房间幽暗潮湿,其实根本看不清彼此,初挽只能捕捉到陆守俨克制压抑的呼吸声。 初挽心口发紧,她低声说:“七叔,你说话。” 陆守俨:“挽挽,我给你带了糯米,那是好糯米,还有大枣和蜜枣,你可以自己包,也有别的馅的,南方的,鲜肉的,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初挽:“嗯,我知道。” 陆守俨:“你喜欢吃吗?” 初挽:“喜欢。” 陆守俨:“挽挽,等我们结婚了,我喂你吃。” 初挽便脸红了:“我又不是小孩。” 陆守俨:“可我想喂我的挽挽吃。” 初挽羞耻咬唇:“随你。” 之后,陆守俨便不说话了,他的呼吸一下一下地传入初挽耳中。 空气中弥漫着滚烫的渴望,分明两个人隔了一米远,但初挽却觉得自己已经被他抱住。 她心里也泛起异样来,不过她紧咬着唇,压着。 她心里当然明白,夜深人静,下着雨,暗室私会,一旦她稍微放松,男人的自制力便可能土崩瓦解。 和老太爷隔着那么一间屋子,她就这么和一个男人偷偷沉沦在男女欢愉中,她做不到。 陆守俨却在这时突然开口:“挽挽,你猜我想起了什么?” 初挽低声道:“什么?” 陆守俨:“想起那一年,也是端午节,我和老爷子来看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