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冷意:“别拿这个来逗我!” 说完,他转身,大踏步往前走,看都没再看初挽一眼。 初挽懵懵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走得义无反顾,让她只能看到一个冷漠的背影,追都追不上。 她感觉自己仿佛玩过了火,很可能就这么玩崩了。 她低头,开始反思自己。 反思过后,觉得自己确实在挑逗男人方面不太行,她就没这方面天赋,很可能画虎不成反类犬。 男人不是古玩,爱情也不是商场,砸下重金未必可以一尝夙愿,人心更是不会被手段和金钱所收买。 更何况他是一个城府很深的男人,心思隐晦,并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掌控的。 和这样的男人交手,情场商场,稍有不慎,怕是都注定一败涂地。 初挽耷拉着脑袋,想着,也许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如果一个控制不好,可能下场比选择陆建时还要凄惨。 陆建时也就是贪钱,九龙杯虽珍贵,她虽然心痛,但是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夜风一吹,她整个人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后,只觉得后背发冷。 这就像一个人于没有月亮的夜晚行驶在一望无垠的马路上,一念之间,累了,停下来休息,等天亮了,却发现,往前一步已经是悬崖。 后怕之余,冷汗直流。 她深吸了口气,低着头,就这么往前走。 走着走着,不知道走了多远,便看到前方的水泥地面上出现了一双靴子,是军靴。 初挽抬起头,落入了一双漆黑的眸中。 他眼神深邃,目光平静,看不出恼,也看不出别的什么。 初挽也不想说什么,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 陆守俨:“走吧,回家了。” 初挽低头,想了想,又抬起头来:“那衣服呢?” 陆守俨:“先去拿衣服,再回家。” 初挽:“嗯。” 当下初挽也不说话,就无声地跟着他。 陆守俨拿了那些大大小小的袋子,挂在了自行车车把上,又把一个包和一个鞋盒都递给她:“你坐在后面抱着。” 初挽:“好。” 握着自行车把,陆守俨看着她。 他略犹豫了下,还是道:“挽挽,别多想。” 初挽:“我没有。” 陆守俨:“坐上来。” 初挽:“嗯……” 当下陆守俨骑车,初挽坐在后面,怀里抱着买的衣服以及鞋子。 夜风吹过耳边,初挽沉默地看着路边的灯箱广告牌。 快拐弯的时候,陆守俨突然侧过头来看身后的她:“抱紧了,别把东西丢了。” 初挽:“不会。” 他没再说什么,她也无声地坐在后座上,就那么让思维散漫地放空。 而就在这种放空中,她记起来上辈子见过的一件“古月轩”,那是一件雍正粉彩,胎骨精密,釉色洁白,匀净明艳,明亮细润,乍看倒仿佛泼了一层浅淡的胭脂水,实在是看得人怦然心动。 最美不过胭脂色啊… 初挽那时候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看一眼,每每看到,都觉得心情大好。 她抱着怀里的运动鞋盒,开始回忆这件雍正粉彩是从哪儿收的来着,多钱收的? 这辈子一定要收到,不然一定会遗恨的。 而想到上辈子那些收过的宝贝,自己这辈子不知道是否有缘再见,心里便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惆怅。 人和人之间,逃不过一个缘字,人和物之间亦是如此。 只是不知道,她重活一世,哪个和她有缘,哪个又和她无缘? 她竭尽全力,能够握在手掌心的,又有几个? 最后少不得叹息一声,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却突然发现,自行车好像停下来了。 她微怔,有些茫然地仰脸看过去,却见陆守俨正回过头来看她。 路灯下,她看到他正无声地看着她。 初挽张了张唇:“怎么了,七叔,不是要回家吗?” 陆守俨低声问:“生气了?” 初挽摇头:“没有……” 陆守俨解释道:“刚才不是针对你,我只是觉得小时候的事情很幼稚,不太想提。” 初挽点头:“我明白。”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