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州时政绩不佳,常因怀才不遇而怨天由人,此次之所以能迅速升迁,都是因为家中花了重金打点,将他人功绩记在自己名下才能调回京城。 一经查出,工部便革了他的官职。 屋漏偏逢连夜雨。 王家这一辈子侄中,出息的也不止王云才一个。王家人见他前程已经没有了指望,又担心首辅因他降罪自家,干脆收回了他京中所居住的房屋,将其赶出了家门。 现在的王云才,不过一枚弃子。 如丧家之犬被人人驱赶,只能游走于暗街陋巷,混混度日。 王云才在沿街乞讨,吃糠咽菜之时,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他究竟是哪里得罪了首辅?为何会落到今时今日这样的地步。 直到今日。 直到听到李渚霖与阮珑玲即将十日后即将成亲的消息… 又联想起施狗刑那日的一句“肖想了你不该肖想的人,动了不该动的歹念,便是你最大的罪!” 王云才醍醐灌顶,这才终于明白… 他之所以无家可归,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竟是因为他喜欢上了个首辅看中的女人,如此而已? 王云才抬高了伤痕累累的手背,缓缓擦拭着嘴边沁出的血渍,再抬眸时,原本文弱的面庞上尽是狂戾狷狠之色… 好。 他现在左右是烂命一条。 既然李渚霖迫害他至此,那必要还以颜色! 首辅越喜欢谁,越在意谁… 那他就要越要想方设法毁了谁。 他必要让李渚霖也尝一尝,这痛彻骨髓,摧人心肝的滋味! 大陀巷,阮府门前,顿停了一辆造型古朴大气的车架。 车身各处描金绘了龙鳞云海祥纹,车辕处插立着一面随风飘扬的绸面锦旗,颜色是当今圣上才能用的明黄,车前套了八匹皮毛溜光水滑的高大御马… 阮珑玲第一次见这车架时,心惊胆颤,望之心怯。 做梦都想不到,第二次见时,她会由宫婢从后提起金灿灿的裙摆,被当朝首辅牵起指尖,踩上塌凳,端坐在其中。 在京中与李渚霖重逢后的每一日,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切都变得格外魔幻。 车架由外看着并不怎么张扬,进入之后才只是另有乾坤,所见之处无不精巧,就连车凳一侧的扶手,都是经匠人雕刻细致的虎头,鎏金镶玉,只怕掉下来的木屑都价值不菲。 阮珑玲浸*淫在商界多年,不是没有眼界之人,自认也见过这大千世界的浮华富贵……可这些时日才明白,她那些见识在真正的世公豪族面前,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才知何为白玉为堂金作马,珍珠入土金如铁。 “由大陀巷至基恩巷,需行三刻钟,你可先小憩一下。” 可阮珑玲哪里睡得着? 她很是局促不安,一时有些无法适从,先是低头审视了一番,确认了今日穿戴并未出错后,又伸出指尖,不断抚平着身上根本没有一丝褶皱的华贵衣裳,最后干脆掏出块铜镜来,检视起妆容来… “霖郎,我今日穿这件会不会太艳了些?显得轻浮?” “并未。” “霖郎,我发髻上钗镮是不是有点太多?要不要取下来一根?” “不必。” “霖郎,我今日这胭脂会不会打得太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