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是豪爵勋贵重臣首辅,我是随风拂柳微贱商女,只要你勾勾手指,我就得合该觉得得了天大的便宜,得蒙头屁颠屁颠往上凑? 王楚鳞,我就算再嫁,也必要嫁个性子软和好拿捏的夫君,而你…整个晏朝都知你性情暴虐,手段狠辣……再加上又有事关孩子瞒而未报的前尘往事,我躲你都不及,岂会再嫁给你?” “也罢。你贵为首辅,位高权重,岂会在乎我一届商妇是如何想的?如今同你说这些,也迟了……” 就像是濒临绝境后发出的最后一声绝唱,现如今开始认清现实,引颈待戮。 阮珑玲缓缓将眼眸闭上,泪珠顺着面颊滑落坠落在地, “首辅大人,为安他确是你的嫡亲骨肉。 铁证当前,您要抽肠腰斩也好,凌迟车裂也罢,民妇皆无话可说,只是此事从头到尾都是民妇一人所为,您瞧了证词,应当也知我家人都是被瞒在鼓里的。 他们都是为安的好舅舅,好姨母,好姨夫……还请大人看在为安的份上,不要迁怒于他的母族亲眷。” 阮珑玲打颤发软的双腿终是站不住,身姿一斜,就要滑落跪地磕头求饶。 “那孩子连生父是谁都不知,何来什么母族? 无父哪儿来的母?无父哪儿来得子?!” 李渚霖却跨步上前,伸出臂膀将她的袅袅细腰揽在怀中,及时搀住了她滑落的身躯。 “你说你不是骗人生子,方才还说当年是因与我情投意合才有了他。” 他俯身凑近,语调低哑,透着霸道蛮横毋庸置疑, “那既是情投意合…… 这孩子,理应有我一半!” “阮珑玲,你害得我们父子离散整整五年。 这五年的舐犊亲深之情,儿孙绕膝之乐,你拿什么还?又如何还得起?” 李渚霖抬起指尖,由鬓角触碰至下巴,缓缓滑过她那张仙姿盛颜的脸,望见她含泪震动的眸光,微微发颤的唇瓣… “呵,你想一死了之?倒没那么容易。 你能狠得下心让为安四年没有父亲,我却不忍心,让他至此以后没了母亲。你自然是要活着抵罪的,并且是要在我们父子二人眼前,抵罪抵到寿终正寝那一日!你既然做过我的女人,又得幸生了我首辅府的血脉,那自然也不能再嫁给旁人…… “为今之计,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只能嫁给我!” 李渚霖说罢,定神瞧着她的反应,提起心尖莫名有些紧张,落在她腰间的力道愈发紧了紧,瞪着眼睛恶狠狠威胁了一句, “你嫁,你母族生。 不嫁,你母族死! 这两条路,你自己挑!” 阮珑玲的瞳孔骤然扩散,纤细娇弱的身躯在他的怀中微微发颤,垂落的指尖缓缓抬起,带着讨好与求饶,朝他流光溢彩的锦袍无力拽了拽,虚声道了句, “嫁。 民妇嫁。 大人,民妇让母族活,民妇再也不敢了…必用此生好好赎罪认过…” 听到满意的答案,李渚霖的紧蹙起的眉尖蓦然舒展开来许多,他将怀中之人扶正,直至她全然站立好后,才将臂膀扯回了身后。 那丝莫名的自尊又窜上心头,他甚至刻意拿话点了点, “我之所以还愿娶你,全然是看在孩子面上,此事你可明白?” 当初的诚意求娶,与现在的威胁迫嫁,完完全全是两码事。 时至今日。 二人在感情上的高低落差,全然颠翻逆转。 面对将一家子性命都攥在指尖的人,阮珑玲虽心凉透彻,却也不得不好生应承着,犹如提线木偶般,将头愈发低了低, “是,大人,民妇明白。” 见她如此疏离敬畏,丝毫没有了生气,李渚霖心中蓦然冒出些不爽来。 可到底未曾再说什么,毕竟眼下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站直了身子,朝小为安跑跳而去的方向微抬了抬下巴,眸光温热, “前方带路。” “他已然四岁,也该认祖归宗,见见他的亲生父亲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