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声、唾骂声、哭喊声、求饶声…… 全都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阮珑玲耳中, 县丞扔落下来的那枚红色令签, 就掉落在她身前, 上头清清楚楚刻了个“杀”字! 势要讨回公道的气焰,瞬间被这枚杀签浇灭,心气儿散灭,原本跪得直挺的身子,不由得也瘫软了几分! 几个官差听了县令的差遣,上前附身,准备将跪趴在地上极度虚弱的阮丽云,拖下去行刑斩首…… 阮珑玲腾然起身, 张开双臂拦在了阮丽云身前,由于过于激愤, 浑身都被气得微微发颤,双眼因恨意而变得通红, “我二姐若是少了一根毫毛, 我便让在场者尽数抵命!” 县丞拍桌而立,唾沫星子飞溅, “阮珑玲!你区区一介商女, 岂敢咆哮公堂之上?!本官的判令已下, 莫非你想要罔顾王法、蔑视法纪不成?!” “什么王?什么法?!” 阮珑玲眸光几乎要射出火光来, 含恨朝坐在堂桌后的县令望去。 “分明是冯家苛待在先,借着生不了男胎的由头对我二姐动辄打骂,甚至将其囚禁,不给一饭一食,最后还要强行给我二姐灌下毒药……人证物证俱在!” “偏偏你这个狗官视若无睹,竟要判我二姐死刑?!” “既然你这狗官不公不正,我们阮家为何要服?!若想要拉我二姐去行刑,除非今日将我们阮家一干人等杀尽、杀绝了! 我倒要看看,今后此事传扬出去,扬州百姓会如何分说!” 此话字字在理,直指县令处事不公,有徇私枉法之嫌,县令岂容个商女挑战权威?气得整张脸都涨红无比! 若是阮家真是那等无名之家,县令确实恨不得将这一家当场处决,可偏偏这玲珑娘子有些来头,杀头是杀不了了,可一顿庭棍是少不了的! “来人啊!若有阻拦,立即拉下去打二十庭棍!” “是!” 县令一声令下,好几个衙役涌上前来,就要上前去拖拽阮珑玲,准备将其按在宽凳上打板子…… 阮成峰如何肯?虽还是个羸弱少年,可也挺身上前将两个姐姐护在身后,可丝毫抵不住衙役蛮壮的身形,被推倒在了一旁! 家丁已经被遣散了,棍棒刀剑也尽数被收,或是打定了主意包庇冯家到底,县令甚至都没有公开审理此案,连个气愤围观的群众都没有…… 阮珑玲就这般被两个衙役死死按压在了宽凳上,可饶是已经这般狼狈了,她的眼神还是不屈的,双眼射出寒光,如刀似剑般朝县令与冯家人射去…… 县令被盯得心虚,额间沁出微微薄汗,立马下令, “还等什么?!打!给本官狠狠打这个贱妇!” 木板被凶神恶煞的衙役高高扬起,然后重重落下,眼看就要落在阮珑玲的腰臀间…… “住手!” 此千钧一发之际,由县衙门口传来一声怒?喝!厅堂之上的人扭头望去,只见由门口大步流星走来两个男人! 为首的男人文质彬彬,温润如玉,面脸怒容。 落后半步的男子,生的英朗非凡,气宇轩昂,由身周都散发出些冷意来,眉间只是微微蹙起,可莫名却让人有种滔天的杀意。 于则祺真的来了! 他搬到救兵了! 他来救她了! ?王楚麟来做什么? 此人不过一个商户子弟,何苦要淌进这一团泥潭中来? 阮珑玲趴压在宽凳上的身躯朝后扭动,回头就望见了二人踏进来这幕,已经死寂的眼中,瞬间又恢复了些光亮! 县令消息灵通,但凡是在扬州停留的贵胄,他都会留意一二,所以自然认得走在前面的公子,那是陇西于家的嫡三子。 至于后面那个,看着凶,气势逼|人,可不认识。 各地有各地的神仙,陇西于家又如何? 县令眼周骤紧,冷哼了声, “于公子若是想要耍威风,回你西北去便是,可莫要在我扬州扯起虎皮画大旗,扬州的地界上,可没有什么定北侯爵!更不用你于家,来教本县令做事!” 果然朝廷无人可再用了,就连这一方父母官,都是次等狗头嘴脸之辈! “是,我陇西于家自是不够格。” 于则祺撩袍踏上了官堂正中,伫立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然后将右手高扬,举出块硕大锃亮的玄铁令牌来, “可若是当朝首辅亲临呢?够配教你做事了么?!” “见玄冰令,如见首辅!尔等还不速速跪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