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哭, 我都随你,可好?” 罢了。 女人,大可纵着些。 他纵得起。 多纵十几日又如何? 待阮珑玲和他回了京城之后,她便会发现,流言蜚语委实算不上什么。 今后若何处敢传出她的流言蜚语,首辅府的府兵就会出现在何处。 若谁胆敢对她置喙半句,首辅府的府兵就会杀了谁。 阮珑玲也晓得方才有些失态了,她委实不该在王楚麟面前表露出这般愤世嫉俗的一面,否则若是他察觉到她的真实意图,可如何是好? 她吸了吸鼻子,迅速冷静了下来,然后双手环抱男人的腰身,额头在他肩上蹭了蹭,柔声道了句, “无论嘴上是唤你王公子、还是教书的王先生、还是天下楼中住店的客官…… 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霖郎。” 棋珍院,万物寂静,月明星稀。 男人闭眼躺在宽阔的床榻上,呼吸均匀,瞧着似是已经进入梦乡… 忽然,他伸出手臂,朝身侧的床榻探去…… 空空如也,并未探到佳人的温香软玉,男人的呼吸凌乱了起来,指尖发白,蓄力将丝绸顺滑的床单紧攥在了手中。 这是自二人有了肌肤相亲之后,第一次没有同塌而眠。 身侧既没有了她身上那抹蜜桃已经熟透的甜腻体香; 也没有他探手过去后柔媚的嘤咛声; 手臂指尖也没有万千青丝的缠绕; …… 不习惯。 不适应。 这种情绪来得汹涌异常,令人格外不适。 李渚霖眉尖微微蹙起,心境微微纷乱了几分,他极力克制住想要去寻她的冲动,朝以往她睡着的那个方向翻了个身。 申时五刻,阮府。 姐弟三人正围坐在一起用晚膳,闲话家常。 “听说我不在这几日,峰弟的功课大有进益,写的文章被阁老大加赞扬,还被作为范文,在讲坛上被诵读了出来?” 能得周阁老当众夸赞是件极其不易之事,若是沉不住气的少年郎,心中定会生出些骄傲自满来。 可阮成峰虽然年少,却是个老成持重之人,饶是在自家人面前,也并未表露出半分欣喜之色,背脊挺得笔直,垂头谦虚道, “多亏棋珍阁的那位王先生指点得好,所以我才能在短短几日之内大有进益。” 看来当初费那么多功夫请王楚麟指点功课,还是值得的。 “能得王公子这般麒麟才子指点功课,机会极为难得!再过十几日他就要离开扬州了,你要抓紧时间好好同他请教请教!” “是,峰儿晓得的。” 过问完了胞弟阮成峰的课业,阮珑玲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入了妹妹阮玉梅碗中, “梅儿,这几年我一直忙于生意,未能顾得上你,转眼再过一月你便要及笄,是个大姑娘了…” “既然是大姑娘,那持家算账、管教下人、过问农庄……这些事情都得要抓紧时间学起来。 凡事都需要慢慢来,你自小就身子不好,性子也格外内向娇柔些,我也不指望你一夜之间就能脱胎换骨。 你既然喜欢绣花针线,那从这个月起,我就将城南的那间绣坊交到你手中,若是到了年底,绣坊能盈利三成以上,我就在守岁时给你封个大大的红封,明年再将些产业慢慢交到你手中。” 此事来得突然。 阮玉梅是个不爱与人交际之人,平日里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忽然要掌管一间偌大的绣坊? 她一时间心生了些惶恐,瞳孔微扩着,下意识就要摆手退却, “不…二姐…我、我不成的!” 这遇事就躲的态度,让阮珑玲心生出些不满来,她微微蹙了蹙眉尖,轻柔的语调微微冷了些。 “有何不成? 若是事事先是胆怯,那还有何事能做好?” “我十四岁时成立了阮家商号,已在群狼环伺的扬州商界站稳脚跟了,我可以,你定然也是可以的!” 眼见阮玉梅的脸色越来越白,阮珑玲察觉到方才说话的语气或重了些,只得又夹了阮玉梅素日里爱吃的芙蓉翡翠鸡放入她碗中,语气放轻缓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