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动作轻晃,铃音替代了他的回答。 盛夏的晚风中带着果实熟透的香味,缠绕拍打在莫泠鼻尖。 少女的腰肢纤细,他一寸寸收紧胳膊,忍不住将头靠在对方身上。 织柔没回头,只是笑话他:“呀,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两人刚好经过太虚山最深的一处山涧,脚下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墨绿,少年缓缓地摇摇头,闭上眼睛。 他不怕。 他听到了门外两人的对话。 青月的话言犹在耳,但莫泠此刻只想和师姐回家。 什么修行历练,妖魔鬼怪,还有这股死气,只要有师姐在,他便不会怕。 到了望鸫峰,下了飞剑,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织柔叫莫泠先回屋,她则去了趟自己的小仓库。 以前红湘子一直都想将她培养成一个优雅富足的剑修,因此每年生辰佳节都要送她许多华而不实的礼物。 这些物件越堆越多,织柔觉得吃灰,便在自己的小院后面又砌了个小仓库,将红湘子送的礼物都整整齐齐地码在里头。 这还是她自红湘子亡故后,第一次进来仓库。 织柔站在门口深吸几口气,施了法诀,打开库门。 从孩童时的玩具,到豆蔻年间的衣裙,后来是珠宝挂饰,秘籍法宝,这个小小的仓库里承载了她所有的成长记忆。 织柔本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谁知刚打开门,眼眶一热,泪珠就落了下来。 少女蹲下身,胡乱摸了一把眼泪,吸着鼻子,闷声闷气地安慰自己:“哭什么啊……” 蹲下时,右侧肋骨的部位抽抽地痛,织柔又站起来,揉着眼睛在几个木匣子里找出一条朱红色的挂着玉牌的剑坠子。 这是她在鹤州守城时编的。 红湘子说带她去寻本命法宝,她便认认真真地给未来的佩剑编了剑坠子,谁知竟是用不到的。 如今莫泠有了本命剑,织柔想起那把黑白双色,剑鞘形似白鹤的灵剑,觉得红色与它正相称。 她取了剑坠,又撩起衣服,对着一面正放在矮衣柜上的宝石镜子,检查肋骨处的伤势。 受伤的地方淤青大片,伸手去摸时甚至能够感觉到断裂的骨头咔嚓咔嚓地动。 先前没大在意,这会才觉得好像比想象中的更严重些。 织柔放下衣摆:“……明日得找蔡书北赔偿医药费。” 她将匣子归位,便往莫泠的小院走去,还未走近,便瞧见少年站在门口,像是在等她。 织柔还未出声,莫泠便似察觉到般,抬眼往他的方向看去。 月色朦胧,少女慢悠悠地朝他走去,一手捏着小木匣,另一手还提着一缸酒。 酒缸不大,被她用粗麻绳随意一捆,一摇一晃地拎着。 应该是刚挖出来的,上面还带着新鲜的泥土,遮住了一小部分黄色酒纸。 织柔远远地朝莫泠打招呼:“阿泠!我带了梨花酿,是春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埋的,还记得吗?” 真奇怪。 莫泠想。 他还未饮酒,但却已经醉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