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犹豫着睁开眼,就看到红湘子蹲下身,将她揽入怀中。 青年的手心里有薄茧,他摸了摸织柔的发顶,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不舍:“……你啊,往后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哀伤,织柔不明所以,只是伸手回抱住了对方,也拍了拍肩膀:“往后有师父在的嘛。” 红湘子叹了口气,松开她:“魔族破界而出,不知何时才能将他们重新封印,万一有一天,我战死……” “瞎说!”织柔打断他:“师父还有百年便要踏上天阶了,怎么能妄自菲薄。” “等到春季魔族繁衍结束,他们便不会像之前那样同我们打游击战,一定会正面开战。”红湘子平视着织柔的眼睛:“我先前去南疆找妖王合作,但他们只想隔岸观火,而嘲天宫态度暧昧,如今能够调动的战力唯有太虚一脉与大南音寺。” 织柔不明白红湘子为何要说这些。 “届时大战,应该是分三个主战场——北海的天阶,人间的鹤州,还有无回海。”红湘子拉着织柔站起身,将红包塞进她手里:“若是能赢,你像现在这样偷懒做小聪明,并无问题,可若不能赢,柔柔,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结局?” “……我没有想过,师父,我一直觉得我们能赢的。”织柔低头看着红包,上面用金砂写着新年快乐,还落了福满印。 红湘子:“你随我去了人间二十一州城,见过那般的惨像,也觉得能赢?” 织柔声若蚊蚋“因为后来救了阿泠……” “因为后来救到了他,你便起了自大妄为之心,哪怕几万人里只能活下去一人,你也觉得自己能救世了?” 一滴泪砸在地板上,像破碎的珍珠。 织柔抹着眼泪,哽咽道:“师父教训的是,是弟子道心浮躁,往后定会好好修行,绝不投机取巧,不负师父教诲。” 红湘子替她拭去泪珠:“莫哭了。” 等到织柔止了泪,红湘子说:“回去吧,顺便叫莫泠过来。” 织柔不放心地问:“师父要罚阿泠吗?” 见她还顾着别人,红湘子扯了个毫不真诚的笑容来:“不罚,为师给他包了红包。” 等到织柔将信将疑地离开,红湘子才敛了笑容,面无表情。 他养了二十年的孩子,虽未能时时放在身前教诲,但也是丹绮与灼遥照看着长大的。 那两位剑修刚正不阿,而织柔又是从小便生活在太虚山,如果不是莫泠先开口提议,她怎会突然学会投机取巧。 红湘子望向窗外的白雪,低声自语:“可别是个祸害。” …… 亥时。 幻景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街边的各种小贩摊位,挤满了太虚山弟子,虽都是假象,但他们都乐意参演到这一出景里。 “什么——要三十文?太贵了!便宜一点便宜一点!”一名弟子站在花灯摊位前,手里提着兔儿灯,与摊主讲价。 跟在他身边,年纪稍小一些弟子,看着他和这幻景中的假象互动的不亦乐乎,吐槽道:“……师兄,你每年都要来这么一句,不腻吗?” “你懂什么?这叫生活的乐趣。” 不远处的杂耍艺人正在吆喝:“父老乡亲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们宝金堂可是走遍大江南北的杂耍班子!表演精彩的很呐!” 织柔一手挽着灼遥一手拉着莫泠,往人群里挤:“不好意思,让让,让一让啊!” 她个子娇小,在外围看不清什么,这会跟泥鳅似的往里面蹿。 灼遥任由她拉着,嘴里抱怨:“有什么好看的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