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该,只是到了她门前,无相的双唇又像是被人给封住,不知怎么开口。 他已恢复神志,越清醒,他们做过的那些在他脑中就越是清晰。 在梦中的,在现实的。 若他没有这下流的心思,若他无意,也不会被那妖物有可乘之机..... 难道,他这么多年所追所求的,都不是他本心,全是枉然? 空气里散着股木头被腐的气味,他在她房外驻足,这驿站偏僻,照不到光,人光是站着,体感就比外面阴冷许多。 无相几次抬手,想敲响她的房门,可又几次放下。 他的影子映在门上,殷宁依稀能分辨出他的鼻梁,下颚,跟他的剑一样锋利的轮廓。 她知道无相要来做什么,和尚能有什么花心思呢,太好猜了。 只是,要他开口,要他亲口说那些话,应该还挺不容易的。 殷宁笑了笑,她难得的共情,她从桌边起身,人朝着门边靠去。 无相听到了门内的响动,背崩得更紧。 他知道殷宁眼盲,因此对周围的声音极为敏感。 是他...还是有了动作,让她有所察觉? “大师。” 果然。 女子的声音从门内而起,不是他的错觉,是比平常哑了许多。 刚叫成了那样的,不哑怪了。 “是你罢?” 殷宁背过身,靠在门边。 她话停下,似乎是在等他的确认。 原本他想清楚了,想他过来试探她,来同她道歉赔罪。 可听着她声音,被她这轻轻的、又哑哑的声音一搅,他又没那么清楚了。 他还是变得不像他。 又是瞻前顾后,又是畏手畏脚。 连邪祟,连鬼怪都不怕的高僧,如今,却怕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殷宁背靠着门,无相能来,怕是已经发觉了那侵入到他体内的念力。 或者不是已经发现,是已经解决了。 她低下眼,摸着手腕上的红痣,虽不想承认,在这来回间,她对他已经有了不该起的心思。 欲望这事,本来就不是平白无故生出来的。 潜意识里觉得有兴趣,觉得喜欢了,才会有欲。 她有些受够了这种披着假面跟无相相处的日子,说受够了,她又害怕以着真实身份示人。 她知道无相来此的目的,太知道了。 她骗他在先,设计他在后。 若她是殷宁,就是青莲教人,那时候,她又有什么资格再与他说话呢。 “大师,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殷宁喃喃地说。 她闭上眼,隔着门,她看不到无相的神情面容。 看不到好,看不到的好。 “我梦到你没有出家,是个自由的普通人。” 她话又停下。 殷宁知道他们现在停的这处,再往前走些,就是望春楼了。 到了望春楼,也就是他们要分开的日子,转眼可见。 她低眼看着手腕上的痣,过了良久,她深吸了口气,似缓过来些。 “那便好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