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车上,吴溯开着车,江茴坐在副驾驶。 起先她还在和吴溯讲着话,最后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睡眠本来就差,再加上失去母亲的悲伤和吴胤远一连几天的折磨,几乎陷入昏迷。 又是寺庙,黄钟大吕,她看到吴胤远虔诚跪拜。 吴胤远总爱去这个叫不上名字的寺庙,有时一个人,有时他们带上她和妈妈一起。 “胤叔叔,我妈妈呢?” “妈妈睡着了。” “什么时候醒过来?” “你和叔叔一起,听叔叔的话,妈妈就能醒过来了。” 这是母亲嫁给吴胤远的第三年,江茴八岁。 吴胤远比江茴的妈妈小十岁,比江茴大十五岁,无论怎么看,他都太过年轻。 家族曾强烈反对这门亲事,但江茴母亲似乎魔怔了,执意要嫁给这个男人。 好在吴胤远能扛住事,母亲的家族产业因为他而壮大,质疑的声音渐渐小了。 生父离开江茴太早,吴胤远可靠,对妈妈也很好。 随着母亲陷入沉睡,他理所应当充当起重要的父亲角色。 吴胤远牵着江茴的小手,她的手柔软而乖顺的握在他手里。 两人来到寺庙后的空屋。 江茴印象中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也许是偏殿,装潢与寺庙中的其他殿截然不同。 殿内不知供奉着什么,用布盖起来,布上落满灰尘。殿外的柱子上镂刻着草叶的花纹,虬枝突起,让人无端联想起阳具。 即使是晴天,阳光也眷顾不到这里。 冷风肆虐,门嘎吱关上。 小江茴穿着厚重的羽绒服,但厚衣服并不能成为她的铠甲,因为她被包裹其间,愈出诱人的青涩与可爱。 “江茴,今天很冷吧?” 吴胤远的手起先是抚着她的头发,落在肩头,又往下探寻,一切的衔接自然微妙,觉察不出父爱的边界。 这样的边界太过于模糊,以至于她本能想要闪躲。 而吴胤远又收回手,轻轻为她整理额发,安抚道:“没事,妈妈不在了,你还有叔叔。” “叔叔会和你一直在一起的。” 吴胤远把她紧紧圈在怀里。 室内逼仄狭小,他的怀抱就像牢笼,怎样都无法挣脱...... 梦境在这里戛然而止,江茴皱起眉头,脚背崩起,身体微微颤栗。 “唔.....”她在梦里痛苦的叹息。 吴溯坐在驾驶位上看江茴,她睡得沉,似乎做了个不太好的梦,额上全是冷汗,呼吸微弱缓慢,手指徒然张开,想要抓住什么。 吴溯很想握住她的手,但他最终却只是停在车门的按钮上,把江茴的椅背又摇下去了一点,然后轻轻发车,停到了一个更安静的地方。 江茴靠在椅子上,一直睡到了黄昏。 她睁开眼,漫天飞雪的天幕只剩一点余晖,一时愣神。 环顾四周,无征兆偏过脸,撞上吴溯看她的视线。 吴溯猝不及防,来不及闪躲,目光笔直,愣愣看着她。 江茴的瞳孔很深,漆黑一片,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起带到那种无端的忧思里。 “姐姐,”吴溯的喉结上下滑动,声音干涸喑哑:“你睡了很久。” “嗯,很好的一觉,”江茴脸上又带上了微笑,“我们回家吧。” 宝子们留下评论再走吧~~(抹泪)(咬手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