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娘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敢向她要理由? 而师雁行今天的出席本就是一场刻意安排,所以她也被动跟着享受了一把当世顶级豪横,一度有些膨胀。 这就去皇宫了? 听着外面粼粼的车轮转动声,师雁行恍如身处梦境,总觉得有些不真切。 真的毫无准备!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就是你只是来京城做个买卖,结个婚,谁知突然就被带到□□了! 这原地起飞的速度你敢信? 端阳郡主斜倚在车壁上,玉手托雪腮,盯着师雁行看了会儿,忽轻笑道:“你跟寻常商人,甚至其他命妇都不一样。” 刚刚起飞的师雁行瞬间落地,“郡主说笑了。” “抬起头来。”端阳郡主的身体微微前倾,染得鲜红的指甲轻轻挑起师雁行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说,“你看我的眼神很平静。” 不是单纯的不害怕,而是没有那种熟悉的,对上位者的敬畏。 端阳郡主非常肯定,这个姑娘根本就不怕自己,甚至不怕陛下! 这种感觉非常古怪,也很陌生,甚至有些荒谬,让端阳郡主有些不适应。 这话师雁行倒不好接了。 很抱歉,她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生而平等的教育理念,哪怕到了这边也实在做不出像本地人那样将皇室中人视作神明的举动。 很显然,端阳公主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相反,她被庆贞帝委以重任,显然具有足够的能力和洞察力。 面对这样的对象,多说多错。 于是师雁行只是回道:“陛下是明君,郡主又这般和气,民女为什么要怕呢?” 哪怕她再如何以奸诈油滑的商人面目示众,可骨子里,依旧是一根铁杆。 我的身体可以跪,但我的灵魂不会。 我害怕,可能确实有点儿。 我恭敬…… 我装的。 端阳郡主又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笑了笑,顺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你们两个真有意思。” 和气? 那就和气吧。 说着,端阳郡主复又懒洋洋躺回去,歪头看着她,“我当真有些中意你了。” 师雁行道:“能得郡主青睐,是民女之福。” 你们? 谁们? 柴擒虎么?她见过柴擒虎了? 端阳郡主哼了声,微微合上眼睛,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显然对这样的马屁很不喜欢。 “少说这些漂亮话来糊弄我,眼下你不过有求于人,又忌惮于我的权势地位……” 她曾见过这样的人,表面恭顺而已,躯壳之下,却藏着一匹骄傲不驯的烈马。 以前,端阳公主觉得驯服这样的烈马很有趣,可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又觉得驯化之后的人千篇一律,令人兴致缺缺提不起劲来。 这样冷眼瞧着他们心口不一地耍各种小花招,还蛮有趣的。 师雁行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唇角,也有些中意这位郡主了。 端阳郡主骄傲、自信、张扬,私下里可能有点任性,但这似乎也算不得什么大毛病,因为她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至于是傲娇还是病娇,尚需观察…… 众所周知,豪门大族压力大,比较盛产变态。 最近皇城内外戒严,一路上可谓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就连端阳郡主的车驾也被数次掀起帘子核查。 不过大约已经提前安排好了,过来核查的人都跟端阳郡主颔首示意,又单独看了给师雁行的腰牌,他们甚至还有画像!核对无误后抬手放行了。 宫中规矩森严,师雁行也不觉得自己会幸运到乱跑乱闯后还能凭借什么光环逃脱,一路老老实实低头赶路,让走就走,让停就停,乖得很。 后来回忆时,她只记得走了很远,绕了很多道弯,过了很多个门,最后停在一处很僻静的小院子外。 院子外种着两棵低矮的小雪松,不过一人高,冷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松针特有的清香。 端阳郡主朝里面抬了抬下巴,“去吧。” 师雁行转身对她行了一礼,“劳郡主亲自护送,实在惶恐,民女这就去了。” 若无端阳郡主的颜面,她自己根本到不了这儿。 哪怕知道是庆贞帝的意思,该谢也得谢。 端阳郡主嗯了声,没说话,看着师雁行走到院子里面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