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并往后退了两步。 杨楚雄一时没刹住,反而狼狈踉跄了两步,“诶诶”大声叫。 邵遥冲他做了个鬼脸,语气嘚瑟:“嘿嘿,想阴我?没门!” 胶底拖鞋踩在被树叶筛成细屑的夕阳里,“啪嗒啪嗒”声比道路两旁鼓噪蝉鸣声还要响亮。 智能眼镜的耳机是骨传导式的,阻挡不了太多的环境噪音,黎远食指在镜架上轻划一下,右眼显示屏的对比度下降,可视范围很快变得透明。 看着前方不知何时打闹起来的少年人,他眉心微挑。 “……Imhotep?哈喽,你还在线上吗?” 耳机里的声音让黎远回神,他回复对方:“在,你继续说。” 他没有把眼镜显示屏的对比度调回来,能清楚看见他的两个新邻居一路蹦蹦跳跳。 不知道聊到什么,两人相继跳得老高,你拍一下我的肩膀,我拍一下你的脑袋。 黎远分了心,心想,这俩小孩加起来还不到十岁吧? 叫“小遥”的那个姑娘,伸直手臂跳起,就能摸到头顶上金箔般的树叶。 那防晒衣长度不太够,随着她的动作往上蹿。 灌进了风,轻飘飘的。 隔着湖蓝色的镜片,黎远忽然有种不大真实的错觉。 仿佛看见了水缸里的水母,鲜橙般的颜色,在水里上下漂浮,触须长且白。 黎远跟通话中的人说了声“晚上再谈”,退出社区下线。 等那只“水母”又往上蹦了一次,黎远忽然开口:“喂,泳池还有多远啊?” 邵遥被吓一跳,落地时差点儿顺拐。 杨楚雄替她回答,指着前方说:“到啦。” 泳池在夏季会对整个街区的住户开放,正值酷暑,大小两个泳池里都泡着不少人,男男女女,有老有小。 泳池砖是湖蓝马赛克,二三十年前流行的风格,跳板被日光晒得早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其他设施看出有保养和局部翻新,但还是有些岁月了。 清洁消毒剂的味道略浓,黎远摘下眼镜,折起眼镜腿儿挂在领口,多少有些不适应新的环境,但他面上不显。 黎远一直不大明白,为什么爷爷打算在这儿养老。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可能是图这里清静? 中午他在露台抽烟时,四周静谧,除了人造蝉鸣,没有其他嘈杂声响,无人机和巡逻车也等到两三点后才开始出现。 所以当隔壁屋有人在轻声哼唱那首粤语老歌时,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呐,新邻居,你如果之后想要游泳,得先去管理处办卡交钱,才能得到权限,之后扫脸进场就可以了。”杨楚雄已经找到下了池子的同伴们,举手朝他们挥了挥,继续跟黎远介绍,“这边是儿童池,那边的大池深三米,泳帽泳镜最好得戴,禁止裸泳哦。” 黎远边走边环顾四周:“那‘人鱼衣’呢?” 邵遥已经戴好泳帽了,正调整着泳镜,闻言,抬眸看他:“‘人鱼衣’是没禁止啦。” “那怎么没见人使用?” “人鱼衣”是这两年在市面上常卖断货的黑科技泳衣。 说是泳衣,其实它只有五根软带,不分性别、不分身材、不分年龄,使用者只需要在颈部、手腕、脚腕各佩戴上一根软带,再摁一下颈后的按钮,就会有一片片“鱼鳞”覆在使用者的身体上,最后形成密不透风的全覆盖式泳衣,包括双足和十指。M.ZZWTwx.cOM